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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年南邊水患,這成王以一己之力鎮壓了大大小小數十個趁亂起義的隊伍。這麼個一心為國的老實人,謝相迎確實不該多心。可督查院的卷宗里寫的清楚,攝政王府大火漫天之時,成王殿下剛好帶著手底下的人到進京述職。

  稱王是第二個在奪嫡之爭中沒有回來的王爺,奪嫡都不回來,凌琅登上皇位倒是回來了,一回來攝政王就被燒了,實在過於巧合。

  謝相迎看了榻上的蓮生一眼,蓮生見謝相迎的神情有所緩和,忙跪在榻上道:「若得大人幫忙,蓮生願為大人所用。」

  「我再想想……」

  .

  想了足有一刻鐘的人,還是答應了蓮生的請求。

  明玉閣。

  紅蓮妝勾勒在人臉上,原本清俊的目光也被刻意帶出幾分妖氣。

  朱紅色的華服穿在身上,謝相迎轉身時莫臨泉愣了一愣。

  蓮生與謝相迎很像,但謝相迎身上這種寧折不彎的勁兒實在太明顯,人就是這樣,遇見妖媚的沒什麼感覺,反倒是謝相迎這樣一本正經的人,讓人忍不住去招惹。

  「成嗎?」謝相迎問他。

  莫臨泉點了點頭:「成,這妝這樣濃,是男是女都看不清,別說是你和蓮生了。要我說以前那些扮花神的男人娘里娘氣的,都沒公子好看。」

  「別糟蹋『娘』這個字。」謝相迎瞪了莫臨泉一眼,這一眼半嗔半怒的,頗有些風情。

  臨行前看見屋裡掛著張蓮花紋的面具,謝相迎順手拿過來用繩子系在了腰上。

  「這個我用了。」實在不行,他套著面具上花車。

  來接花神的車等在樂館外,莫臨泉把人送到門外,上車前往謝相迎手裡揣了個熱乎的手爐。

  謝相迎站穩了身子,提著花籃上了特製的花車。

  身後是巨大的紅蓮,幾支燭燃在花蕊里,通紅的火光在夜色里十分奪目。

  謝相迎帶著幾支蠟燭躲在花蕊中,待馬車到太平街口,幾聲鑼響,紅蓮綻放,花蕊中的人緩緩站起,如紅蓮中生出的謫仙一般。

  謝相迎穩了身形,將竹籃中的花瓣一路撒去。

  兩側圍了不少人,謝相迎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估摸街上的人也看不清他。

  去年的花車是牡丹,嬌俏小廚娘扮花神,吸引了不少人。今年的紅蓮亦是吸睛,不少人從酒樓里跑出來圍著馬車看。

  紅蓮,飛雪,美人面,不少人看的目不轉睛。

  人群中不知是誰往花車上丟了一朵絹花,正落進謝相迎懷裡。謝相迎看了一眼手中的絹花,對酒樓圍欄後的人笑了一笑,將那朵絹花別在耳後。

  這一笑好看的緊,一時間絹花,簪花,全部都往花神車上丟去。

  混亂中,謝相迎還看見有人往花車上扔了只沒吃完的肘子。

  這東西可不興扔。謝相迎在心底道了一句,期盼著馬車快點走完太平街。

  街上的人擠在一處,馬車幾乎寸步難行,待走了大半,正在撒花的謝相迎聞到一股東西被燒焦的味道。

  底下的人四散而去,謝相迎正納悶兒,回身一看,身後的紅蓮已經在火海中。

  不知方才有人扔了什麼東西,一下打翻了紅蓮中的蠟燭,花瓣都是紙糊布圍的,一時間火光沖天,十分嚇人。

  花車足有兩三個人高,謝相迎看著滿地的雪,心道摔死也比燒死好。

  從花神車縱身一躍,預料中的疼痛感並沒有感受到。

  謝相迎抬眼一看,近在咫尺的是一張俊朗到極致的臉。那人眉眼微彎,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凌琅。

  怎麼又是他,這人不是該在長樂宮嗎。

  謝相迎從腰間摸到帶出來的半張面具,迅速扣到自己的臉上。逃是逃不走了,還是先遮住臉,絕對不能讓凌琅發現自己的帝師沒在床上,而在太平街當花神。

  紅蓮妝讓凌琅看不清懷中人的樣貌,但手上觸感極佳的細腰告訴他,懷中的人應該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真絕色。

  「害羞了麼。」

  帶著涼意的音聲伴隨溫熱的氣息落在耳畔,凌琅緊緊抱著懷中的人。

  謝相迎撇了撇臉,沒有說話。凌琅這樣子,與往日實在不同,讓他有些害怕。

  「想下去?」凌琅問他。

  謝相迎點了點頭。

  「花神不能離開花車,你此刻回去有性命之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凌琅說罷抱著懷中的人上了自己的馬,謝相迎被凌琅禁錮在懷裡,兩人冒著雪,往商鋪盡頭去。

  心跳得有些快,一直到一處塔樓,馬才停下。

  凌琅翻身下馬,對馬上的人伸出一隻手。

  謝相迎從來不會下馬,即便從馬車上下來,也得用上馬石。他搭上凌琅的手,凌琅用力,謝相迎整個人撞進人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第30章 唇與齒相纏綿

  凌琅看著撞在自己胸口上的人, 薄唇勾出一個輕淺到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未等謝相迎反應過來,便拉過他的手往塔樓方向走去。

  這塔叫八重寶塔, 早已荒廢許久, 破敗不堪, 唯有幾個燈籠稀稀落落地亮在夜裡,還有點看頭。

  謝相迎跟著凌琅, 一路從第一層走到第八層。在花神車上凍了許久的人,這會兒一口氣上八層樓有些微微氣喘。

  凌琅見謝相迎有些累,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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