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謝相迎帶上面具,往慶元殿去。

  把守的侍衛見一身玄衣青銅鬼面之人,當即往店內稟報了攝政王的到來。

  大門敞開,謝相迎緩步踏進去。

  謝家公子那處處小心的姿態使多了,這會兒裝大尾巴狼還有點兒不適應。

  趙王跪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流著兩行清淚。聽到「攝政王」三個字,直接跪著滑了過來抱住謝相迎的大腿好一通哭:「皇兄救命,臣弟,臣弟闖了大禍了!」

  「……」

  第一次見面就如此大禮,怪不合適的。

  謝相迎沒有說話,越是無言,殿內的氣氛越是凝重。

  一旁站著的卓螢拉開抱著謝相迎大腿哭哭啼啼的趙王,謝相迎才走了幾步,穩穩坐在位子上。

  凌琅盯著進來的人,沉默不語。

  趙王見謝相迎坐下,這才又哭著說事情的緣由。

  說是自己帶著謝恆雲在山間打獵,打遠來了一隊牽著馬匹的商人,那馬上運的是珍貴的藥草。那幾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來路,便被他扣在了軍營。

  後來有幾個穿著竟勝人衣裳的獵戶過來討人,趙王便派謝恆雲和那些人理論,沒成想理論不成起了爭執,謝恆雲反倒被對方扣下。直到趙王帶著藥草去討人,那些人獅子大開口說是要糧食要銀兩,趙王才覺出不對。派人去探查,才發現謝恆雲早就被那些獵戶擄到了竟勝國的軍帳。自此,便不止是糧食銀兩那麼簡單。

  「他們還要什麼?」

  謝相迎問他。

  清冷的聲音是在殿內響起,是不容遲疑的質問。若不是今日親自來了,謝相迎都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北齊境內。

  趙王聽謝相迎問他,支支吾吾道:「他們說,說要陛下親自送去牛羊米粟過去,才肯放人。」

  要小皇帝去送。

  謝相迎的目光落在凌琅身上,此刻凌琅正看著趙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帶著十足的冷意。

  沈太后聽聞此話,當即起了身:「不成,陛下年幼,怎麼可以親自去那苦寒之地?」

  她的目光落在謝相迎身上,似乎是希望攝政王可以主動替凌琅去北邊。

  謝相迎看殿中其他幾人都不表態,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這滿打滿算北齊能明著做點事的,只有攝政王凌傾允一個。外頭都說攝政王隻手遮天,如今他只覺得這攝政王是只出頭的鳥,在修補北齊這片滿是裂痕的天。

  「只說讓陛下一個人去?」謝相迎問他。

  趙王點了點頭,突然問道:「難道這竟勝人要對陛下不利。」

  謝相迎的手點在面前的桌子上,卓螢倒上一杯酒放在謝相迎的手中。

  指尖的金盞輕晃,此刻一身玄衣的人不像是商討國事,倒像是在愜意地欣賞歌舞。

  傷害凌琅倒也不至於,這孩子才繼位幾年,竟勝國若是真的想用凌琅威脅北齊,北齊當即可以換一個皇帝。就是讓皇帝親自送禮求和之事實在屈辱,倘若真這麼做了,只怕日後各國都想來分一杯羹。

  北齊地大物博,施捨賞賜可以,上趕著去送是萬萬不能。

  謝相迎的目光落在跪在大殿之上的趙王身上,這人被嚇怕的雞崽一般渾身發抖,想來不是裝出來的。

  這被擄走的人恰恰是將軍府的公子謝恆雲,他無論如何都要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思量間,坐在主位上的人開口說話了。

  「既如此,朕便親自往竟勝一趟。」

  「琅兒。」

  沈太后看著凌琅,眸中十分驚訝。凌琅不能去,不只是因為竟勝人,還因為凌傾允。小皇帝雖不是她親生,卻是她坐在這太后之位上的唯一籌碼,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凌琅緩聲道:「謝恆雲是我北齊的子民,謝家世代忠良,此事交於旁人,豈非寒了各位大人們的人。」

  那竟勝人口口聲聲要皇帝親自過去,只怕早有盤算,糊弄不得。

  謝相迎靜靜看著小皇帝,心道這孩子雖然年紀小,是非卻辯得分明。這趙王急沖沖回來就要把凌琅帶去東北,焉知不是起了反心,要與那竟勝人裡應外合,除去凌琅呢。

  「不知攝政王,可願與朕通行?」

  耳畔傳來凌琅的聲音。

  這句話讓殿上的人都愣了一愣。

  凌琅與攝政王一同去軍營,只怕是有去無回。

  「陛下可思慮清楚?」謝相迎問他。

  凌琅孤身往軍營,謝相迎本就放心不下,一同前去是必然的,不過他是打算用帝師的身份,沒想到凌琅會主動讓攝政王一起去。

  「皇叔曾在皇爺爺的靈位面前發誓,要效忠於朕。朕相信皇叔,皇叔一心為北齊,必然不會做那離經叛道之事。」

  一上來就給攝政王架到道德的制高點了,這要是凌琅中途出個意外,只怕朝中那幫老臣得把他的皮扒了以告太宗皇帝的在天之靈。

  這小東西,也算有點謀略。

  「自然。」

  謝相迎道了一句,垂眸看著地上梨花帶雨的人。心道這麼個嬌滴滴的王爺,也不知是怎麼在極寒之地長大的。

  「滾下去,去將軍府賠罪。」

  謝相迎罵了一句,想起將軍府,眉頭不由一皺。江未知前些日子所說的話還未在腦海中散去,這會兒親兒子就被竟勝人擄走了,倘若大將軍是個莽人,鬧起來又如何是好。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