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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陛下委以重任。」

  謝相迎得了令,心中懸著的石頭也徹底落下。此事交給誰他的心都不安定,還是親自操持,如此也能正大光明的往都察院去,追查那刺客的來路。

  兩人說罷和親之事,又回到那孫子兵法之上。謝相迎侃侃而談,小皇帝雖未多言,但眸光定在謝相迎身上,幾乎沒有轉開過。謝相迎感覺得的到小孩兒在觀察他,也不知觀察的結果如何。

  兩人正相說著,孫良玉進內殿來,說是太后身側的雪娘前來送藥。

  凌琅讓雪娘進內殿來。

  穿著石榴色宮裙的年輕女子,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打開。晶瑩剔透的玉碗之中,是黑乎乎冒著熱氣的草藥。雪娘將玉碗放在桌上,站在凌琅的面前,膩聲提醒道:「陛下,該喝藥了。」

  凌琅瞥了一眼案上的玉碗,下一刻端起來一飲而盡。

  雪娘見碗空了才把食盒收好,行過禮後退出內殿。

  待人走後,孫良玉拿來痰盂,凌琅又把方才含在口中的藥悉數吐進痰盂之中。

  謝相迎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

  領口處沾了些藥汁,孫良玉為凌琅遞去帕子。小孩兒的膚色很白,隱約可以看見衣領之下,有一條不短的傷痕。

  「陛下,臣可要告退?」謝相迎問了一句。

  「不必,帝師往來宮中,遲早要看見這些。」凌琅對著謝相迎淺淺笑了笑,幾分不屬於孩童的無奈掛在臉上,「方才那藥不是毒藥,是補藥,只其中有幾味藥,藥性烈一些。朕的身子本來無事,總是喝這個,日子久了容易耗傷真元。這些是太醫令告訴朕的,他向來忠心,所以朕也願意信你。」

  凌琅將手中疊好的帕子放在案上,一雙清澈的眸子看向謝相迎。孫良玉把帕子取走,殿內又剩下謝相迎和小皇帝二人。

  謝相迎從小跟著大將軍謝鐮長大,又與國舅沈為川交好。孫良玉曾多次告誡凌琅,要仔細提防這人。數次召見,凌琅看不出謝相迎的全部真心,但能確定這個人同那些暗地裡害他的人不同。謝相迎大半時間是眸中空空的,站在那裡,玉骨冰姿的模樣,就好像把這前朝後宮的紛爭都置身事外一般。

  眼下身邊無可用之人,凌琅要賭一賭,賭一賭面前的這個人,願不願像他所說那樣,為了北齊的帝王鞠躬盡瘁。

  謝相迎看著小孩兒脖頸處露出的傷痕,心下頗為不安。這宮中到處是太后和攝政王的眼線,也怪不得凌琅之前總讓他偷偷摸摸進宮。即便是皇帝都曾受過那樣重的傷,他一個太傅,豈不是想殺就殺。

  「陛下如此信賴,臣願為陛下分憂。」

  謝相迎雙手抱拳,不似謀士,倒有幾分壯士出征的意味。

  凌琅略略勾了勾唇,看向謝相迎的眸子帶了幾分笑意。

  人的相貌最容易迷惑人,深沉的心思藏在稚嫩的皮囊中,是最容易獲取人信任的。

  .

  謝相迎出興盛閣時,已過了午時。

  人往台階下走,不遠處走過來個身著華服的男人。

  謝相迎定睛去看,那搖著扇子的人正是國舅爺沈為川。聽卓螢說這老小子十分有趣,沈太后雖是這人的親妹妹,但這位國舅一心在樂理中,除了偶爾在邊關之事上說上兩句,在朝政上並未幫襯沈太后許多。只怕這人前些日子在朝堂上說的話,已經算多了。

  謝家與國舅府交好,這謝相迎能成功留下做帝師,這位國舅背後也出了點力氣。

  沈為川看見謝相迎,眼睛不由得彎成了兩條新月。

  「謝尹!」沈為川打遠喊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地邁著步子,邊走邊道,「前些日子,我府上有人送去一批舞姬,那樣貌那身段,當真是世間少有。你何時有空,咱們啟了去年埋下的酒,一醉方休。」

  謝相迎展開手中的摺扇,正要下去,驀地腳下一滑,正跌進沈為川懷裡。

  沈為川扶著謝相迎,忍俊不禁道:「賢侄何須行此大禮。」

  「……」

  謝相迎急忙站直了身子,把玄色的扇子插在腰上,道:「國舅爺盛情,晚輩自然要從命,只是陛下有重任相托,恐怕要稍待時日才有空。」

  「什麼重任,可是為了那東陵太子一事?」沈為川在謝相迎面前少了些套路,言語頗為直白。

  謝相迎道:「與之相關。」

  「我可能為賢侄分憂?」沈為川問他。

  謝相迎聞言,假意思量片刻,問道:「國舅爺府上,可有溫柔可心的年輕女子?」

  沈為川聽他問這個,神色頗為得意:「晚些時候你到我府上,這美麗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

  「有勞。」

  .

  得來全不費工夫。

  謝相迎到沈為川府上時,人未相見到,絲竹管弦之音已傳入耳。

  問過下人才知道,沈為川為了方便,乾脆在府中開闢了樂館梨園。樂聲從天亮響到入夜,日復一日,曼舞笙歌從不停歇。

  卓螢說沈為川對歌舞的痴迷非常人所能想像,今日到沈府一看,果然如此。

  下人前去樂管通稟,片刻後沈為川未出來,倒是出來一位柳腰黛眉的舞姬。

  那舞姬見到謝相迎,行過禮後,甜聲道:「謝太傅,請跟奴往舞樂館去。」

  謝相迎跟著這舞姬,一路來至舞樂館。

  梨園風尚果然與外頭的樂坊不同,單是樂器便一個塞一個的精緻名貴,更別提這些清麗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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