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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相迎看出了小孩兒的疑慮,即刻把一塊桂花酥放進了自己口中:「這是微臣從宮外買的,掌柜是南方人,點心做的一絕。陛下不吃,倒是可惜了。」

  凌琅靜靜看著謝相迎吃下一整塊桂花酥,才起了身走過去。

  謝相迎取出一塊桂花糕給他。凌琅接過那桂花糕,看了許久,才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那一瞬間,隔著帘子,謝相迎在小孩兒眸中看到了星星。

  「好吃嗎?」謝相迎明知故問。

  凌琅點了點頭,謝相迎索性在凌琅面解開了外袍。

  非禮勿視,凌琅急忙閉了眼,片刻後忍不住好奇心的人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在謝相迎敞開的外袍暗袋裡,居然掛滿了裝著點心的油紙包。謝相迎這是開了個點心鋪在身上。

  小孩兒驚訝的神情溢於言表,呆呆看著謝相迎把點心一一拿出來。

  「這是栗子酥,這是棗泥糕,這個叫杏仁卷……」

  謝相迎把一袋袋點心放進凌琅懷裡,叮囑道:「藏好了,可不能讓旁人發現。」

  凌琅重重點了點頭,將懷裡的點心轉身放到塌上,才又回來。

  兩人依舊隔著帘子,謝相迎腰間掛著的銀鈴輕晃。為了便於揣測聖意,卓螢將謝相迎的銀鈴與凌琅設了羈絆。只要龍心大悅,謝相迎的鈴鐺就會有規律地晃動。

  小孩兒看著面無表情,心裡高興的很吧。

  謝相迎穿好衣裳,依舊守在簾外。

  奏摺仍要批閱,凌琅的毛筆沾了沾朱紅的墨。

  「帝師,若是一個人左右為難,又該如何?」

  謝相迎聽見小皇帝問了一句,也知道凌琅必然是為了和親之事苦惱。一邊是親姐姐,一邊是有養育之恩的太后,他小小年紀必定為難。

  不止凌琅為難,他這個攝政王也為難。滿朝文武,看的到底是攝政王的意思。無論哪位公主或者是郡主和親,到頭來怪的都是他。

  「或許那東陵太子有自己的主意。」謝相迎道了一句。

  小皇帝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帝師的意思是……」

  「臣聽聞那東陵國太子心思深重,此次能親自過來必然有自己的打算。陛下如此躊躇,不若在那太子身上做文章。」

  他當日在朝堂所言,並非空穴來風。以往和親皆是使者來了,接了公主便走,如今北齊落寞,東陵太子居然親自到訪,必然是早有主意。那求親的帖子,蓋的並非是東陵

  王的玉印,沒準這和親是那太子自己的意思。

  小皇帝也不知有沒有聽懂謝相迎的話,反正是不吭聲了,只盯著面前的摺子愣神。

  一直到孫良玉進來提醒已經過了時辰,凌琅這才回過神來。

  謝相迎看的清楚,這一次小皇帝沒有讓孫良玉替他鋪床,想來是想藏著那些個點心。

  夜色朦朧,謝相迎出宮時只覺得心下一陣,他有預感,今後大概是不用再去守夜了。

  東陵與塞北相接,是能與北齊抗衡的大國,只怕那東陵太子夠幾人忙些時日的。

  .

  謝相迎猜的沒錯,自他走後小皇帝便日日被太后傳喚,母子二人常常深夜促膝長談,也不知在想什麼法子。

  不上朝的這些日子,謝相迎一直在翻閱史書卷宗,這個朝代複雜的很,四分五裂的,沒有秦始皇那般厲害人物能夠成就天下一統。北齊是個看起來政治方面最為完善的國家,但實力遠遠不能與其餘各國抗衡。那東陵王雖未稱帝,手下執掌的卻是個鼎盛的大國。

  兩國之間若不結盟,只怕會有一場惡戰。

  短短几日,背了好幾本《志》一般,人險些犯了迷糊。

  昨日下了場大雨,天涼了不少。謝相迎推開窗子透氣,看著滿地被雨打下的落花,起了興致想去外頭走走。

  卓螢見謝相迎有要出門的意思,自己先換了身衣裳,已經迫不及待。

  謝相迎卻有些犯難,帶著鬼面具太招搖,不帶鬼面具又不能與卓螢同行,乾脆換了身素色的錦衣,帶了幕籬出府。

  兩人往熱鬧的太平街去,剛下過雨,不少店鋪的夥計早早出來掃水。

  謝相迎找了家小店,兩人坐在臨街的二樓喝茶吃早點。

  熱乎乎的清湯麵,炸的通紅的團糕。

  卓螢敞開吃了一頓,謝相迎吃了幾口覺得味道寡淡,沒了食慾,便靠著欄杆開始看樓下過往的行人。

  莫臨泉那孩子說的沒錯,盛京地處中原,又是天子腳下,人多有錢的不少,南北的生意人都愛做這裡的生意。光是短短的一條太平街,東南西北的吃食店開的十分齊全。一大早,來採買糕點炸貨的丫頭小廝就有不少。

  謝相迎的目光落在街上,忽然發現好些來往的馬車上都拉著帶鎖的箱子。

  「怎麼這麼多運箱子的人?」謝相迎問了一句。

  卓螢看了一眼道:「做生意呀,小生意用咱們北齊的圓幣,大生意要用到金銀的。」

  「沒有銀票嗎?」謝相迎問他。

  「銀票是什麼。」

  卓螢問的真誠,讓謝相迎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銀票就是,我把銀子零存進錢莊,錢莊的人給我一張紙,那張紙上寫著我存了多少銀子,這樣再去做生意就不用帶這麼多箱銀子了,用這張紙便可以。」謝相迎解釋道。

  卓螢思量了片刻道:「金銀都有人造假,那輕飄飄一張紙不是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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