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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凌回頭看一眼屋內,跟上。

  ......

  宋奾再次醒來時腦子還有些脹脹的,好在身上那股莫名的躁熱褪了下去,沒了先前的不適。

  她抬眼四處看了看屋子,典雅冷清,不是她的房間,再拉開被子,衣物完整,宋奾暗暗鬆口氣。

  昏過去前的景象歷歷在目,那周則璽好大的膽,竟然對她用藥!今日若是她一個人去赴會,那自己一身清白不就沒了?

  宋奾嘆了兩聲,人心怎可如此險惡,為著權勢做這些喪心病狂之事。

  最後……是衛凌吧?她沒看清人,只聞到了那熟悉的冷冽淡香。

  當時頭昏得厲害,整個人都不清醒,宋奾想著想著打了個顫,阻止自己往下想。

  「小月。」喊出聲才發覺聲音沙啞得不行,喉嚨乾澀澀的。

  話音剛落衛凌就推了門進來,宋奾一下懷疑他是不是就守在門外。

  他兩步走到跟前,「阿奾,你醒了。」

  宋奾點了點頭,不敢看他,只瞄向他背後,暗啞著問:「小月呢?」

  她想喝水,可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衛凌沒答她小月在哪,直接轉身倒了水,順帶著將茶壺拎了過來。

  「來,先喝口水。」

  他直接將茶杯放在了她唇邊,語氣柔得不行,宋奾一時不習慣,抬頭看了一眼,對上視線後又急速收回。

  他雙眼好像一汪泉水,裡面搖曳著她的倒影。

  宋奾不想讓他喂,這動作太親密了。

  她伸手握住茶杯另一側,聲音低得掩蓋住了那絲沙啞,「我自己來。」

  兩人手指不免碰到,卻誰也沒鬆開,各有各的堅持。

  宋奾只好輕咳一聲,再次道:「我自己來。」

  他淺淺笑了一下,鬆了手,「好。」

  等喝完一杯,宋奾還未解渴,側了側身想要自己續上,衛凌不由分按了她的身子,「我來。」

  三杯過後,宋奾終於好了些,她問,「這裡是哪裡?」

  「芳華巷。」

  「什麼時候了?」屋子裡燈火通明,想來已是入了夜。

  「亥時。」

  「這麼晚,我得回去了。」

  「你現在動不了,我同夫人說過,你不用擔心,小月在外面呢。」

  宋奾沉默下來,她嘗試著動了動,確實使不上力氣。

  芳華巷……她住他家算怎麼個事……

  過了會,宋奾繼續問,「先前是怎麼回事,我為何會被下藥?」

  衛凌解釋,「大夫說周則璽給你的香囊里有毒,那毒碰上他身上帶著的另一毒便會讓人產生不適。」

  產生不適,那哪裡是不適,分明就是下三濫的藥物,太歹毒了。

  「周則璽呢?」

  衛凌一聽這個名字就冷下下臉來,他沒什麼情緒地問:「你心裡還惦記著他?」

  「我何時惦記他了?就算惦記我也惦記著把他送到官府里去。」

  衛凌一下愣了,吃吃道:「你不喜歡他?」

  「誰跟你說的我喜歡他?」

  喜悅來得太突然,衛凌一下沒控制好自己的神情,裂開嘴無聲笑,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轉了兩圈。

  她沒有喜歡那人,她沒有喜歡那人,她沒有喜歡那人!

  自從知曉周則璽此人的存在,他多少個夜晚曾因此而不能入睡。

  他不害怕那人多強大,怕的只是宋奾對他的情意,他光想像著她有一天會與另一人相愛相守,心就疼得不行。

  他曾說過自己不會攔著她往前走,可當宋奾真要往前走時才明白自己有多難過,四肢五臟六腑都仿佛被拆分開來,每日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在活著。

  只是沒了她,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這幾日白澤稟了說太子曾和周則璽見過面,他還在查,沒想到今日白亦就匆忙進宮尋他,說周則璽預謀不軌。

  那一刻,這個人已經被判了凌遲之刑。

  什麼不會攔著,他反悔了。

  他曾經做錯的事他會慢慢贖罪,可是,再也不會把她推給別人了。

  衛凌心中百轉千回,自己給了自己希望。

  宋奾卻茫然了,他像個傻子一樣地轉來轉去,一會露出笑意,一會愁眉緊鎖,「……你怎麼了?」

  衛凌重新回到床前,所有興奮化為輕描淡寫一句話:「周則璽交給我。」

  「嗯,若是順天府需要我去做證我隨時可去。」宋奾頓了片刻,「只是,這個人不應再為人師。」

  「我知道,我來處理。」

  宋奾想了想,還是提醒他,「周則璽不知從哪裡得知了你的身世,這個事許會被人拿來做文章。」

  可衛凌聽完完全沒有想像中的緊張,反而靠近了些,含笑問:「所以,你今天是為了我去見周則璽?阿奾,你在關心我嗎?」

  宋奾無言,怎麼還扯到關心上去了,若不是自己知道了那些事,她才懶得多說一句。

  「沒有,我是去還香囊的。」

  「去還香囊的。」衛凌重複她的話,實則心裡是雀躍不已,就當她是為了自己,就一回。

  「郎君,藥好了。」門外白亦敲了敲門,站在門口不敢動。

  「端進來。」

  「齊大夫之前用針壓制住了你體內的毒性,但藥還是要喝。」衛凌從他手裡接過藥碗,手掌碰了碰碗外緣,確認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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