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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說了很多,衛凌頭回意識到他那三年裡做的太少了,但凡他早些與母親說清楚,她也不至於受那麼多苦。

  衛凌往窗外望去,一輪彎月掛在稀稀疏疏的星夜裡,像以往很多個夜晚。

  成婚那時他剛入梅花衛不久,事情正多,無暇顧及後院之事,與她見面更是少之又少。

  同樣是這樣一個清涼如水的初夏夜晚,他在外執行任務回來,她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巴巴跑到書房來。

  他受了傷正換著藥呢,不想讓她知道,也不想驚動任何人,遂讓白亦在外面把人攔下,可她不知哪裡來的堅持,竟一直坐在外面等。

  他知道後便出門去,她應是聽到動靜,立馬回身,驚喜喊了聲「夫君」,小小一張臉上都是明媚笑意。

  衛凌現在才驚覺,那一聲「夫君」不知何時消失了,後來她喊自己「二郎」,現在已是直接喊名字。

  她總是很能堅持,認定的事絕不回頭,一如既往。

  那時他不知說了什麼,大概是讓她回去之類,可她不肯,甚至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上前兩步抱住了自己,窩在他懷裡細細哭了起來。

  他僵得一動不敢動,任由她哭,聽她小心翼翼與自己訴苦,用詞謹慎。

  他那時因著身上的傷口推開了她,只勸了兩句不要與母親鈺君過多衝突,她乖巧應了,提起身邊的食盒遞給自己,囑咐他用飯,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在宋奾眼裡,自己無異於把她一步一步往外推。

  衛凌苦笑兩聲,當初未加珍惜的卻是現在渴望的。

  月光落在案卷上,繾綣柔和,似她的眉眼。

  他想見一見她。

  這樣的心念一起,就再也忍不住。

  院子裡靜悄悄的,大家都早已歇下,宋奾的屋子也熄了燈,烏黑一片。

  他知道她住在哪間房,隔壁傍晚時總會傳來熱鬧的嬉笑聲,他常常聽得認真,直到她進了屋,他才定下心去做自己的事。

  他放輕了腳步來到門前,手碰到門的那一刻又猶豫了,會不會嚇到她?她若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衛凌一想到她生氣的模樣便無聲笑開,怎會有人,連生氣都那般好看,那般能牽引人心。

  到底是思念占據了心頭,他輕輕推了門,昏暗的屋子伴著月光的闖入一點一點明亮起來,照出他想見的那人。

  宋奾呼吸均勻,好似睡得極熟,衛凌放下心,邁著腳步走過去,在床前蹲下。

  未施粉黛的臉上乾乾淨淨,眉似遠黛鼻似峰,唇勝紅梅膚勝雪,便是這樣一張臉,在他心裡越刻越深。

  倆人同床不多,每回都是宋奾先睡過去,他常常睡不好,睡不著時就愛看她睡覺,那時感情尚且平淡,但仍記得她的每個小動作。

  她愛翻身,嘴巴微張,甚至有時還會輕輕磨牙,這些都是母親從不會讓他做的,他便覺得十分好奇,原來一個人睡覺還能有這麼多姿態。

  她有時候會大膽越過來,掛在他身上,若是睡到一半醒了發現自己動作不妥又會立即輕手輕腳躺正去,從不敢驚擾自己。

  她總是這樣,這樣小心翼翼,怕他生氣,怕母親生氣,怕將軍府的人生氣。

  那樣活著太累了,不怪她不想回去。

  衛凌小心嘆一聲,掖了掖被角,將她露在外面的手蓋住。

  床上的人低聲「唔」了句,翻身,衛凌頓時一動不敢動。

  如今,小心翼翼的人換成了自己,怕她驚醒,厭惡地把自己趕走。

  他近來害怕的事越來越多了。

  衛凌不知待了多久,待到月亮躲了起來,待到光亮衝破地平線,待到雞鳴人聲起,他才終於不舍離開。

  --

  第二天。

  宋奾睡到將近巳時才醒,尤四娘還給她留了早飯,笑道:「今天倒是讓自己多睡會了?」

  宋奾扭了扭渾身還僵硬著的胳膊和腿,臉上少見的有些怒氣。

  「怎麼,還睡出起床氣來了?」尤四娘疑惑。

  宋奾沒說什麼,只是吃早飯時將饅頭當成了仇人,下嘴又狠又重。

  吃完早飯出門前,宋奾看著那堵隔開兩個院子的牆,再次咬牙切齒,吩咐道:「龍泰,你今天不用出門了,去找些木頭和藤條來,將這堵牆壁加高加固,越牢越好。」

  龍泰驚慌起來,「二娘,可是有賊人闖了進來?不應當啊,我昨晚什麼都沒聽見......」

  「有賊,某個不要臉的大賊!」

  第40章 搬家

  宋奾一路上都氣憤得不行。

  昨夜衛凌走近時她模模糊糊好像有些意識, 不過許是他的腳步聲太熟悉,她並未多加防備,沒有醒過來。

  後來天色將亮, 她瞧見了衛凌離開的背影,整個凌晨都沒了睡意。

  他怎麼這麼大膽, 半夜闖人閨房算什麼?也怪自己,門沒上鎖,讓他有可乘之機。

  宋奾恨恨罵了一句,挽翠在旁邊問:「二娘, 您說什麼?」

  「沒什麼, 挽翠, 你這幾天晚上過來和我睡。」

  「啊?為何?」

  「你來就是了。」

  傍晚回家後宋奾當即要跟尤四娘說搬家的事,她說不動他, 那她們便搬走。

  如今還撞上了將軍府的人, 後面不知還有什麼么蛾子等著她。

  「娘, 我們換個大房子吧。」宋奾坐在軟榻上, 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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