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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謝謝。」

  夏皎說:「沒事啦,就是一次意外而已。我和你講過我第一次做飯時候的情況嗎?家裡面的那個胡椒粉瓶口堵住了,我使勁兒懟,結果嘩啦一下子,半瓶胡椒粉全倒進去了,我爺爺那天一直打噴嚏……」

  聊起來以前的事情,夏皎講得很開心,不過後面提到爺爺奶奶的陸續過世,又十分感傷。

  溫崇月聽她講著這些,自覺心率仍舊有些不太正常。

  那隻撫弄他手背的狗尾巴草悄悄地轉移了,似乎挪到了剛才觸碰夏皎手中杯子的唇,他疑心那個杯子沿口有薄荷留下的痕跡,不然為何唇也有所感應。

  不僅僅是這些。

  寢中,兩人如今已經徹底地默認同蓋一被,從溫崇月躺下後,夏皎就自動貼靠過來,她已經學會了自己尋找樂趣,溫崇月觸碰著她的手腕,聽見她的呼吸,輕輕顫顫,如春日風,催發萬物生,荒野上的青草瘋狂生長,在每一處接觸地搖曳不停。夏皎坐上,摟住溫崇月的脖頸,閉眼,貼他的唇,她的齒舌、更深處都是淡淡的甜橙香味,她的呼吸,聲音和液體都像被賦予魔力,她簡直就像是貓薄荷,吸引著溫崇月想要去擁抱。

  溫崇月無法確定這種吸引力的來源。

  只是這和剛開始親密時那種原始的衝動並不相同,要比之前的滋味更好,不止是軀體,仿佛靈魂也在擁抱、與她糾纏、融合。溫崇月第一次感受到那首歌謠,「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他甚至渴望將自己剖開,將顫慄的夏皎藏在其中,永遠完整留在自己身上,無論去哪裡,都不要將她丟開。

  他竟然起了這樣糟糕的念頭。

  這些怪異的想法讓溫崇月觸碰著夏皎的臉頰,他的貓薄荷,他的春風嫩草,夏皎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細伶伶的腳勾著月亮腰,腳後跟順著脊骨的位置往下滑。她的表情看上有點懵,口水濕了真絲枕巾,像是被弄傻了,全憑靠本能需要他。

  於是溫崇月向上推了蝦餃腿,深深埋入椰奶與無花果葉的香氣中。

  夜色荒唐,客廳中的大小貓打鬥終於結束。

  溫崇月雙手摟著夏皎,思考,古書神、交莫過於此。

  夏皎枕著溫老師胳膊,暗想,今天的老師好熱情啊。

  喜歡。

  第一場降溫的秋雨來的時候,溫崇月提前和蛋糕店溝通,為夏皎訂好了生日蛋糕。

  她快要過生日了。

  儘管溫崇月也會烤制一些小甜點,但生日這樣重要的日期,他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品嘗到美觀與美味並存的蛋糕。

  不過夏皎不太喜歡很多人聚會,因此只邀請了好友江晚橘過來給她慶生。那天剛好是周末,而江晚橘最近在上海出差,來蘇州也方便。

  溫崇月上午剛剛接了宋兆聰的電話,他對自己這個繼弟沒有太深的感情,始終客客氣氣的,和普通朋友差不了太多。宋兆聰性格怪,並不像他父親宋良舟那般心思深沉,也不像白若琅一般精緻利己,他更像一個白瓜,又傻又白,愣頭愣腦。

  宋兆聰打電話不外乎那些抱怨,抱怨父親不怎麼理他,最近事業又忙,甚至工作上的事情也不交給他;抱怨白若琅最近也不怎麼在家,不知道為啥,前段時間本來在外度假,忽然接了電話就焦急不安地地往北京沖……

  溫崇月當然知道宋良舟是為什麼,不然白若琅去年今日不會如此急切,她早已嗅到不祥的徵兆。

  溫崇月表面客氣地安慰對方幾句,宋兆聰才心滿意足地結束通話。

  溫崇月按按太陽穴,還沒想清楚,又接到陳晝仁的電話。

  對方剛到蘇州,特意邀他一起喝茶。

  溫崇月去了。

  陳晝仁這些年算是做得不錯,一點一點不動聲色地換掉公司里困住他的舊人,穩步往上走,終於也褪去了紈絝模樣。表兄弟相見,不需要寒暄太多,奉上茶,陳晝仁鬆了領帶,看著外面艷陽烈日,感慨萬千:「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你穩,不顯山不露水,一點兒沒表示——去年這時候你還安慰我單身益處,一眨眼,你已經成了已婚人士。」

  溫崇月說:「是我運氣好。」

  陳晝仁未置可否,和他談了些公事。說公事也不盡然,多是交換一下近況、資源情報。

  在未意識到兩人有血緣關係的時候,溫崇月就已經和陳晝仁成為好友。

  說來也是巧合,溫崇月比陳晝仁早出生兩天,從中學到大學、研究生,一直都是同樣的學校。

  陳晝仁讀中學時候犯渾,他家庭情況比溫崇月要更糟糕一些,父母是協議婚姻,雖有夫妻之名,實際上各玩各的。父親無縫銜接各種情人,稱自己愛著她們,有錢有勢有貌,哄得小情人一個個對他死心塌地——實際上,他兩年換一次情人,對每個情人都這麼大方,這麼好。

  母親不玩感情遊戲那一套,流水般地養著小男友。

  在這種狀況下,陳晝仁在青春期展現出不一樣的逆反,和一些社會渣滓相交,當然,成績沒有落下過。溫崇月和他革命友誼的建立,就是陳晝仁和人起了爭執。敵眾我寡,他一人勢單力薄,溫崇月恰好經過,拎著本厚厚的大英詞典給對方開了瓢。

  就此結識。

  大學時候,兩人依舊互幫互助,相對而言,溫崇月性格穩一些,頗受師長器重;而陳晝仁更擅長和三教九流的打交道。有什麼矛盾或者問題,倆人互相通一下氣,沒有擺不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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