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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崇月胳膊上的肌肉被抓出三道紅痕,他捉住夏皎的手,側臉,去吻她泛白的指尖和斷裂的指甲。

  盛滿眼淚的溫柔深淵中,夏皎第一次體驗到何為溫柔刀。

  親吻和強,占並不相悖,溫柔與暴烈可以共存。

  -

  夏皎做了一個極長極長的夢。

  她夢到小時候跟隨爺爺奶奶去野外玩,挎著一個小籃子,雨後開開心心采蘑菇。不小心踩空,失足摔下深淵,深淵中有手腕粗的紫蟒,纏她手足,鑽裙破衣,嚇得夏皎拼命地哭,拼命地往外爬,卻還是被蟒纏住腰往深淵中拽。

  噩夢的恐懼過於真實,醒來後的夏皎熱汗涔涔,房間中只剩床邊一盞暖黃小燈,尚未睜眼,便聽溫崇月的呼吸聲,他輕輕地吸一口氣,無法判斷是在緩解,還是享受。

  夏皎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時間還早,」溫崇月簡單地將她按回去,壓住她的肩膀,俯身在她後腦勺發上落下一吻,「皎皎,繼續睡,不用管我。」

  夏皎:「……」

  怎麼可能不管他,高中物理課本上就講了,物體的振動頻率和音調是成正比的。具備求知慾的溫崇月樂意去測量這個正比例曲線的最高峰點在哪兒,他看上去溫文爾雅,卻藏了不知足的一顆心。夏皎困困昏昏睡過去,再度醒來,外面已經全然黑透。

  夏皎坐起來。

  她按了按腦袋,聞到淡淡的香味。

  拖鞋就擺在床邊,規規整整,她想要穿鞋,腳趾觸碰到溫熱的木地板,皺了眉,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聲音驚動外面的人。

  「醒了?」穿著黑色睡衣的溫崇月走來,他示意夏皎坐好,溫和地問,「想吃東西嗎?」

  夏皎點頭。

  她不知道溫崇月究竟有沒有休息,他煮了南瓜濃湯,顏色金燦燦,沒有額外放糖,是南瓜自身的清甜味,鮮冬筍生炒鴿松,補氣血的紅棗枸杞養生湯,還有香菇白菜混湯麵,餐後小甜點是糖漬橙皮,清口提神。

  溫崇月對下午之事頗有歉疚:「抱歉,憋得有些久。」

  夏皎眼睛還紅著,她小聲反饋:「沒事,我喜歡這樣。」

  「那我放心了,」溫崇月鬆了口氣,他親自盛了一碗紅棗枸杞養生湯,遞到夏皎面前,誠懇地問,「今晚還可以嗎?」

  夏皎:「……」

  經過兩日相處,夏皎用黑眼圈切身領悟到,溫崇月口中的頻繁是指什麼意思。

  溫崇月沒有說謊,他的確擅長廚藝,也會研究養生湯飲——當然,這些養生湯飲都是為了夏皎所準備的。和之前每日吃外賣、或者公司樓下餐廳相比較,現在的夏皎的確臉色紅潤許多。

  開年復工第一天,夏皎就跑斷了腿,春季新品發布,還有一系列的宣傳活動和策劃,她的頭疼沒有得到太多的緩解,太陽穴經常突突地跳著痛。醫生開了谷維生素片,在溫崇月的監督下,她每日都吃著,可惜並沒有見好。

  夏皎暫時沒有搬到溫崇月那邊去,她租賃的房子還剩一個月才到期,合租的室友不打算繼續「北漂」了。近十年,除非在風口上起飛,不然很難攢錢買得起一套房,和大部分曲線救國的人一樣,室友和男友在天津那邊入了集體戶,倆家人一起買了一套房子,剛裝修好,過完年就搬進去了。

  夏皎也不打算繼續租了,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麼和房東說,在她重新回到這套房子的第二天,房東上門,按響門鈴,第一句話,就是客客氣氣地要漲房租。

  「疫情影響啊,肉漲價了,大爺我也得吃肉啊,」房東是個喜歡在早高峰擠公交去遛鳥的老大爺,他聲音洪亮,滿面紅光,「大家工作都不容易,你也看到了,現在卷錢就跑的二房東那麼多,我現在一個月多收你500房租,算不算我夠厚道了?」

  夏皎客客氣氣地告訴他:「大爺,我不打算續租了。」

  房東瞪圓了眼睛,他皺眉:「你怎麼回事?不打算續租你得提前倆月告訴我啊,這個時候你說不續就不續,我怎麼找租客?」

  夏皎提醒他:「我記得合同上說是提前兩周。」

  「我說倆月就倆月,」老大爺提高聲音,他很不高興,「你這孩子——」

  他嗓門亮,一句話喊響樓道燈,夏皎工作勞累一天,本來想和聲和氣的溝通,沒想到又被他突然這樣吼,愣了兩秒,還沒說話,就聽到熟悉的聲音:「皎皎,怎麼了?」

  老大爺轉身,只看到一身材高大的男性,面容清俊,西裝革履,黑色大衣,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看上去像是剛從談判桌上下來,手裡卻拎著飯盒。

  這幢樓好幾層都是大爺的,他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個租客,問:「你是?」

  溫崇月禮貌地說:「我是皎皎的丈夫。」

  他將飯盒遞到夏皎手中,看著妻子的表情,輕拍她肩膀,示意她先進去,低聲:「我來解決。」

  夏皎拎著飯盒進了房間,也沒有心情吃。

  不到兩分鐘,門鈴又被按響,夏皎跑過去開門,看到溫崇月。

  房東已經離開了。

  夏皎請他進來,她小心翼翼地告訴對方:「今晚你可能無法頻繁,我生理期到了。」

  溫崇月原本正在脫大衣,聞言,揚眉。

  他張開雙臂,無奈地說:「過來,摸一下,告訴我,你感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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