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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璟道:「老四是不是今日就要回來?皇祖母設宴吧,孫兒要當眾宣示。」
太后默了默。
厲光帝把遠在西南的四皇子召見回來,多半是為了牽制燕璟。
厲光帝最擅長的一點就是隔岸觀虎鬥。
他是覺得太子、燕璟和老三,還完全斗不起來吧。
皇太后眸光深沉,把對厲光帝的厭惡壓制了下去,她雖不是厲光帝的生母,好歹也養大了他,可蛇就是蛇,始終是冷血的。
皇太后,「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那哀家就幫幫你,對了,太子又被放出來了。」
此事,燕璟已經知曉,「嗯,孫兒知道。」
皇太后,「那你打算如何當眾宣示沈丫頭是的?」
老人家心中感覺不太妙。
燕璟,「屆時讓她落水,孫兒再救她上來,如此,除了孫兒之外,就無人能再惦記她。」
皇太后,「……」-_-||過分了啊。
燕璟的提議實在卑鄙且歹毒,但皇太后偏心這個孫子,燕璟想要的人,皇太后一定會幫他得到。
皇太后昧著良心,「好。」
*
四殿下回京,長壽宮辦了洗塵宴。
沈宜善收到了帖子,是太后命人親自送來的請帖,沈宜善不想去也得去。
不過,沈宜善這回變警惕了,長壽宮的洗塵宴設在了荷花塘附近,天潢貴胄和貴女們都去划船了,她就坐在席位上,哪兒也不去,更是不食用宮裡的任何點心,饒是渴了也忍著。
太子得了自由,也比之前收斂不少,他與燕璟同乘一條小舟,見燕璟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瞥向岸邊,太子問道:「老二,你在等沈姑娘?」
燕璟,「……」這個傻子,從大理寺放出來,人也聰明了。
皇太后也發現沈宜善「不上鉤」,就對趙嬤嬤使了眼色。
趙嬤嬤會意,這便行至沈宜善身邊,笑著道:「沈姑娘,大夥都在準備劃舟比試呢,你為何不去參加?」
沈宜善狐疑的看了一眼趙嬤嬤。
皇太后偏寵燕璟,趙嬤嬤又是皇太后的心腹,她才不會上當。
沈宜善莞爾一笑,婉拒道:「不了,我不喜熱鬧,亦是暈船。」
這笑意疏離又客氣,儼然很防備。
趙嬤嬤無法,只好折返太后身邊,如實稟報,「太后娘娘,沈姑娘多有戒備呀。」
皇太后,「……」
燕璟到底對人家小姑娘做過什麼,以至於她會防備至斯。
這可如何是好?
劃舟賽開始,荷花塘那邊甚是熱鬧,不少公子貴女們也參加了,沈宜善安安靜靜的坐在席上,也不覺得孤獨。
這廂,太子與燕璟同乘一舟,他甚是興奮,想要表現一二,卻見小舟直接往前,宛若飛劍一般。
太子看呆了,「老二,你這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燕璟心中煩悶,遲遲不見沈宜善過來,更是憋悶,再加上昨夜的夢,讓他不知該不該娶沈宜善。
那個孩子,他是一定要保住了。
雖然他和沈宜善還是八字沒一撇,但他堅信,一定會有一個孩子。
他要當爹了!
必然會當爹!
燕璟和太子的小舟一騎絕塵,成了魁首。
三殿下與四殿下在同一條小舟上,他搖著摺扇笑了笑,「四弟,你才剛回京,根本不知兩位皇兄有多和睦。」
四皇子眸光微眯,日光下,他似是睜不開眼,只是笑了笑,「兄弟和睦是應該的。」
三皇子未置一言,只是笑了,「呵呵……」兄弟和睦是應該的?這話鬼都不會信吧。
燕璟的計劃失敗,上岸時面色如霜。
他眸光如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席位上,怡然自得的沈宜善。
她也看向了他,但很快就避開視線。
壞東西!又故意氣他!
燕璟與太后對視了一眼,祖孫兩人的算計都沒成功。
太后張了張嘴,很想安慰一下愛孫,今日時間還長,還可以製造機會。
為了這個孫子,太后也是豁出去了。
她親自邀請了沈宜善遊園,命人把沈宜善叫到了身邊,見小姑娘額頭上的疤痕還沒徹底好,人也清瘦了不少,不免愛屋及烏,「丫頭太瘦了,尋常要多吃些。」
身子長好了,才好生養。
沈宜善被太后拉著小手,很不喜這股沒來由的熱情,只能強顏歡笑,「太后娘娘說的是。」
這時,迎面就是一座石橋,石橋下面是深不見底的荷花塘。
沈宜善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眼皮直跳,她突然駐足,「太后娘娘,臣女有些不適,先暫且回去歇著。」
太后再也不好說什麼,總不能強行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原本按著計劃,沈宜善今日必須要落水,但這丫頭的警惕心,就連太后也震驚到了。
太后,「那……也好,你且歇著吧,若受不住,就喊太醫。」
沈宜善表面上乖巧點頭,她垂眸提著裙擺,又往筵席處走,那裡空曠,視野好,宮人也多,絕對安全。
這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怪她過分警惕,而是前幾次的遭遇已給了她足夠多的教訓。
不遠處,燕璟目睹一切,他的舌/尖/頂了頂口腔,胸口憋悶,唇角溢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