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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雁是候鳥,來去有時,從古時起就是最守信之物,寓意著夫妻忠貞彼此,這才被人拿來提親。

  玄鏡當然照做。

  王爺此次提親雖然倉促,但也算是用心了。

  要知道,他家王爺以前除了對打仗之外,對任何其他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

  傍晚時分,定北侯府。

  沈宜善歸來之後就小憩了一個多時辰。

  曉蘭會接骨,已幫她掰正了腳踝,再敷上膏藥,雖還沒有完全康復,但醒來時已無痛感。

  吳曦兒您慢慢趕來。

  她穿著素淨,戴了假髮髻,容色嬌好,因著走路過急,面頰透著嫣紅色。

  見沈宜善醒,她心中納罕的同時,也細細打量了她幾眼,嘆道:「幸好沒受什麼重傷,這到底算哪門子的事兒啊?!怎的出去一趟,就弄成了這樣?!」

  吳曦兒不可置信。

  好歹沈宜善是被太后帶出去的。

  沈宜善身子骨乏力,額頭上的紗帶還沒摘除,她自己也很無奈,運氣當真是衰到極致了。

  「曦兒姐姐怎的慌慌張張?可是兄長的傷口復發了?」沈宜善問道,這便要下榻。

  吳曦兒見她睡了一覺,宛若是熟透/飽/滿的鮮桃兒,饒是不施粉黛,也不修裝束,但只一眼就讓人難以挪開眼,肌膚吹彈可破,眉若墨水蒼黛,那粉色的菱角唇不知真的微微紅腫,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吳曦兒和沈長修在沒有禮成之前,倒也沒有越過雷池,不過有些親密也是情不自禁。

  她看著沈宜善這副模樣,就覺得沈宜善仿佛不久之前被人好/生/憐/愛/過。

  難怪燕王會糾纏著善善不放……

  吳曦兒拉起沈宜善柔弱無骨的小手,發現她的手上似也有一處破皮。

  當下,吳曦兒也沒多想,道:「善善,燕王他提著大雁登門提親了!」

  沈宜善,「……」

  剎那間,她幾乎要被驚到六神無主。

  那個浪/盪/子,誰要嫁他?!

  *

  侯府前院,沈長修身著一件寬鬆長衫,做儒生打扮。

  他看著庭院中正撲騰翅膀的一黑一白兩隻大雁,以及不請自來的燕璟,竟然沒有多麼吃驚。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他就知道,燕璟是盯上自家妹妹了。

  而妹妹根本不曾傾慕過燕璟。

  他是善善的嫡親兄長,又怎會看錯呢?!

  此刻,燕璟正坐在堂屋飲茶,他特意換上了一身簇新綢緞錦衣,神色從容,姿態強勢,還在茶几上擺放著一隻錦盒,盒蓋打開,裡面是一張二十萬兩的銀票。

  沈長修,「……」

  他無言以對。

  畢竟,他和吳曦兒的婚事也倉促。

  他也不及燕璟準備齊全,也沒有燕璟這般雄厚的財力,更是沒有準備大雁。

  沈長修深呼吸,「王爺,你……」

  燕璟抬眸,打斷了他的話,他不想被拒絕,也允許自己被拒絕。

  燕璟:「長修兄。放眼整個京城,無人能及本王優秀,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沈長修,「……」→_→

  燕璟似是十分自信,「論起容貌,本王若數第二,京城無人敢稱第一。本王的武藝、文墨、才情,亦是最好的。另外,本王雖剛回京不久,但產業驚人,今日這二十萬兩僅是一份見面禮,正式聘禮還沒來得及準備妥當。」

  「善善與陸家退過婚,換成是旁的世家,八成不會禮敬善善,但本王不同,本王不介意善善退過婚。」

  「本王潔身自好,身邊沒有鶯鶯燕燕,為人心善忠厚,是女子良人的最佳人選,就算是長修兄你,也不及本王一半。」

  「本王素來說實話,不喜拐彎抹角,本王的好,今日無法一一闡明,但以後善善定能體會到。」

  燕璟一番話,如行雲流水,半點不拖泥帶水,他語氣平緩,目光堅毅,仿佛是在闡述一樁極其尋常的事實。

  沈長修僵在當場,他好歹也是武將,見過世面。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燕璟的話,每個字他都能聽懂,可這些話合在一起,他又有些茫然。

  似乎很有道理。

  他尋不出錯處來。

  但又聽上去宛若荒謬之言。

  沈長修微微張嘴,啞然無聲。

  「嘎——嘎——」

  庭院中,那一黑一白兩隻大雁撲騰起了翅膀。

  這兩隻大雁可謂是大雁中的翹楚,是玄鏡在西市特意挑選出來的龐大傢伙。

  許是來時過於匆忙,綁在大雁翅膀上的紅綢竟被掙脫開了。

  這兩隻龐然大物撲騰了起來,在庭院中飛來飛去。

  虧得玄鏡輕功不錯,在事情超脫掌控之時,又勉強控制住了。

  就是可憐了玄鏡一好端端的周正男子,此時此刻已是汗流浹背,髮髻微亂。

  沈長修望向庭院中。

  燕璟抬眸淡淡看了一眼,道:「只是小意外,一切又都控制住了,長修兄不必在意。勞煩你把善善叫出來,若是你無異議,那本王和善善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沈長修愕然,「……!!!」

  什麼叫做他無異議?!

  第77章 勉為其難(1)

  沈長修困惑、無語、迷惘。

  但奇怪的是, 面對如此強勢不講理的燕璟,他竟然沒有慍怒,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活了這麼久, 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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