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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善,「……」
好像是這麼一個理兒。
不過,燕璟所作的那副畫還是解釋不通,沈宜善說,「侯府落寞,王爺豈會娶我,他要娶之人,應是真正的名門閨秀,你莫要替他說項了。」
直至此刻,沈宜善還是懷疑燕璟偷窺她。
曉蘭覺得,她很有必要替王爺澄清一下。
王爺雖是心情古怪,但決然不會幹出偷看女子洗澡的下/流之事。
「姑娘,實不相瞞,婢子在沒有來侯府之前,曾經漠北孤兒,是王爺救了婢子,並讓婢子學了武功。王爺容貌奇美,還曾被外邦公主相中過。」
「縱使外邦已數萬兵馬為聘,王爺也不待見那位公主。」
「王爺的愛慕者可不少。但王爺對姑娘卻是格外不同的,姑娘不應該懷疑王爺。」
沈宜善,「……」
她真後悔今日沒把那幅畫要過來,天知道燕璟會對那幅畫做什麼?!
是以,沈宜善只能暫時作罷,但今晚沐浴定然會加倍提防。
*
長信侯府。
皇太后收吳曦兒為徒的消息已經傳開。
吳老太君與長信侯在堂屋呆住了。
片刻,吳老太君才陰陽怪氣,道:「哼!那個丫頭還真是讓人另眼相看,不聲不響就攀上太后娘娘了!她成了長寧居士,咱們還真的拿她沒法子了!」
長信侯突然有些後悔和女兒徹底識破臉皮。
「母親,那丫頭若是不回來,那……不如咱們再與沈家結親?」
除此之外,長信侯已經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好歹,吳曦兒成了太后的徒弟,有了太后這層關係了,她也並非是一無是處。
老太君眯了眯眼,「她翅膀硬了,又豈會聽你的?!且先冷著她,免得讓全京城以為咱們吳家趨炎附勢!她一個沒有娘家支應的孤女,我就不信沈家會高看了她!」
在吳老太君看來,沈長修頂著「被退婚」之辱,不會娶吳曦兒為正妻,屆時吳曦兒還得巴結娘家的勢力。
母子二人正說著,一婆子急急忙忙跑來。
「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少夫人殺了大公子!」
「大公子被少夫人一刀捅死了!」 那婆子過於匆忙驚恐,以至於邁入堂屋時,自己絆住了自己的腳,身子往前栽了過去,跪趴在了吳老太君跟前。
聞言,吳老太君豁然站起身,「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婆子嗓音顫抖,保持著跪趴的姿勢,仰面望向吳老太君,近乎失態,「少奶奶方才不知是怎麼了,突然拿著匕首去見大公子,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少奶奶直接捅了大公子的心臟,大公子他、他……他已經斷氣了!」
吳老太君一陣頭昏目眩。
吳剛雖不成氣候,卻是吳家嫡系唯一一條血脈。
長信侯也晃了晃神,立刻往後院快步走去。
吳老太君隨後跟上,步履如風,完全不像尋常時候緩步慢行的模樣。
片刻,一行人來到後宅。
吳剛就躺在青石地面上,胸口心臟的部位插著一支匕首,傷口看上去像是被人反反覆覆用匕首攪和,周圍的衣裳布料都爛了,血流了一地,夏熱悶熱使得血腥味瀰漫整座院子,蒼蠅蚊蟲逐漸密布。
膽小的丫鬟嚇傻了,站在遠處不敢挨近。
傅佳人一襲白衣,身上沾染血漬,如綻放在雪地的艷紅梅花,開的燦燦灼灼。
她墨發傾瀉,梳了未嫁時的髮髻,頭上插了一朵白色杜鵑,宛若守孝,她神色呆滯,像失了魂。
吳老太君走上前查看了吳剛的屍體,一時間過於悲憤,混撅了過去。
到了這一刻,長信侯對絕後的恐慌愈發強烈。
「來、來人!把這/賤/婦送去大理寺!本侯要讓她血債血償!」
長信侯忍住沒直接殺了傅佳人。
畢竟是傅侍郎之女,還是交由大理寺處理才更合適。
哪怕是到了這一刻,自己的獨子死在血泊之中,他卻還在意朝中的利益關係。
*
長信侯府長公子被殺,人證物證確鑿,傅佳人被關押大理寺的消息,一夜之間滿城皆知。
要知道,長信侯府不是普通門第。
況且,妻殺夫這種事,本就是少見。
一時間,滿京城沸沸揚揚。
翌日一早,各大茶樓戲園子都在議論紛紛。
定北侯府的消息還算靈通,何況,傅佳人殺夫之事實在算不得低調,沈宜善焦急萬分。
她正要準備去一趟大理寺,吳曦兒叫住了她。
吳曦兒和吳剛是同父異母,兄妹之間沒什麼情誼。
吳剛品性惡劣,他這一死,吳曦兒反而更加擔心傅佳人的安危。
「善善!我有話與你說,我……大抵知道為何嫂嫂會殺人。」吳曦兒心有愧疚,有樁事一直在瞞著傅佳人。
今晨一聽說了外面的事情,她就猜出了幾分。
沈宜善已是焦頭爛額、殫精竭慮。
在她眼裡,傅表姐是世上罕見溫柔的女子,上輩子不得善終,誰知這輩子卻還是……
沈宜善也同樣懊惱。
她為何不早一步想法子改變傅表姐的命運?!
「曦兒姐姐,你說,我聽著。」
沈宜善直接拉著吳曦兒在長廊美人靠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