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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別過來!」
「王爺放過我吧。」
「不、不要!我厭惡你!我從未心悅過你!」
火光忽明忽暗之中,燕璟眯了眯眼,他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沈宜善,蹲下了身子,見她額頭溢薄汗,抬手探了一下。
很燙,發熱了。
「呵,你厭惡本王?」燕璟問道,說話間,把人攬入臂彎。
少女小小一隻,臉蛋燒得彤紅,長而密集的睫毛輕顫,「討厭你!」
燕璟瞬間拉下臉來。
他低喝一聲,「王景,給本王滾進來!」
山洞的聲音,外面的人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王景假裝不曾聽見沈宜善方才所言。
他低垂眉目,邁入山洞,外面雷雨已歇,星空萬里。
燕璟的臉卻是陰雲密布,「罷了,不用治了,索性讓這沒良心的小東西死了算。」
王景一怔,又打算退出山洞,「是,王爺。」
他剛要後退,燕璟又道:「你敢?!」
王景為難極了,「王爺,屬下到底給不給沈姑娘醫治?」
燕璟伸手捏了捏沈宜善的小鼻子,見她頻頻蹙眉,似是很痛苦,又悶悶道:「今晚先醫好,今後本王再親手弄死她。」
王景,「……王爺聖明。」如論如何,無論王爺說什麼,亦或是做什麼,都是對的。
沈宜善高熱未退,王景施針時,她抓住了燕璟的手,低泣著,嚷嚷道:「爹爹!爹爹你別走——」
燕璟喜當爹,並未拒絕,任由沈宜善抓著他的左手大拇指,「好,爹爹不走。」
王景,「……」他就說嘛,他家王爺當真是個大善人!
第56章 不能留她(13)
京城, 長信侯府。
老太君和長信侯在堂屋說話。
長信侯揮退所有下人,把洛城寄來的手箋給老太君過目。
吳家子嗣不豐,吳剛又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長信侯納了一房又一房美妾就是想要傳承子嗣, 但事與願違。
吳曦兒的婚事, 是家族可以利用的手段。
可她偏要在沈長修那一棵樹上吊死, 吳家無奈之下只能暫時把她送去庵堂,原以為關她一陣子就能想開。
誰知, 吳曦兒卻被帶去了洛城!
老太君如今依舊精神矍鑠,她拍案而起,憤怒不已:「豈有此理?!燕王未免太過多管閒事!那丫頭也是個白眼狼,虧得吳家把她當做嫡小姐養了這麼多年,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收養她!」
長信侯胸膛起伏。
是被燕璟的行為氣傷了!
他怎就不知道,燕王殿下還做著牽紅繩的勾/當呢!
吳曦兒沒了清譽, 那就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了。
「母親, 那樣的女兒不要也罷,不能留下她了。她不想要臉, 我還要臉呢!」說著, 他做出一個絕殺的手勢。
長信侯心意已決。
上次老太君的大壽之日,吳剛和他的第九房小妾/私/通一事,已讓他顏面無存。
小妾被打死了了事,吳剛是他唯一的兒子, 他不能殺子,可每次看見吳剛,他就會想到自己的恥辱。
老太君眸光一沉,「好!要怪就怪那丫頭自己辜負了咱們吳家!」吳曦兒非要尋死, 那就成全她!
*
翌日,洛城。
才卯時,破曉的金光透過雲層射入山洞。
昨夜一場雷雨,雖已是夏日,但今晨還是一陣陣沁涼。
晨光吹了進來,卷著花香和青草氣息。
沈宜善的眼皮子動了動。
恢復意識的剎那間,只覺得一陣頭昏腦漲,她適應了一下光線,這才緩緩睜開眼。
下一刻,她先是愣了一下,入眼是男子的胸膛,她還隱約看見衣裳裡面的艷紅色/茱/萸,她的臉正貼在一塊健碩的胸腔肌理上,能聽見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
沈宜善,「……」
她頓了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又大抵是才剛剛甦醒,她總覺得眼前不甚真實,或許是在做夢也說不定。
她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對上了男人幽暗深沉的眼。
燕璟此時是睜開眼的,目光幽深如海,兩人對視的剎那間,在沈宜善的錯愕和驚駭之中,他的唇勾了勾,輕笑,「善善醒了?還記得昨晚的事麼?虧得本王是個自重之人,不然險些被善善扒了/精/光。本王實在沒想到,善善會是這樣的女子。」
「來,說說看,你打算如何對你自己的行為負責?」
沈宜善僵了。
她的記憶斷片,完全不記得昨晚入睡之後發生過什麼。
她立刻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一切都完好,唯有燕璟衣裳不整,看上去的確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_-||
一旁小憩片刻,正悠悠轉醒的王景,他昨夜一直在給沈姑娘施針,但高熱不退。王爺體內有寒毒,身子骨常年冰涼,遂用他自己的身子給沈姑娘降溫,怎麼又反過來污衊沈姑娘呢?
王景很想親眼看看後續,燕璟一個眼神掃過來。
王景,「……」撓心撓肺啊,他家王爺和沈姑娘之間的小糾纏,當真有趣的緊呢。
王景擔心自己今日會身首異處,果斷麻利的爬站起來,恨不能催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山洞。
沈宜善徹底回過神,試圖爬起來,誰知昨夜一宿高燒,令她身子虛弱,剛要起身又一陣頭昏目眩跌倒在了燕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