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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闡述事實。
但凡燕璟當真對她如何,她真的會拼死反抗。
魚不死,網也會破。
燕璟擰眉,似是無意識的舔了舔唇角,戲謔一笑,「那你倒是叫幾聲試試看。」他想聽呢。
沈宜善,「……!!!」
她蹙了蹙小眉頭,瞥了一眼自己露出外面的手腕,那上面的牙印正溢出血來。
燕璟順著她的目光也垂眸一看,他沒做猶豫,直接低頭/吮/去了那幾滴鮮血。
不能浪費。
像貓兒喝水。
動作不可謂不輕浮。
沈宜善正好目睹,她徹底僵住。
直到燕璟又慢條斯理給她系好絲帕,遮住了牙印,沈宜善才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把燕璟視作了湖水猛獸。
燕璟不悅了,提醒了一句,「當初是你主動找上本王,也是你主動提出要給本王當藥引,怎的如今就這般態度?」
沈宜善無話可說。
她並沒有拒絕給燕璟當藥引,她只不過……不喜這種模稜兩可的曖昧親密。
這會讓她想到上輩子的種種。
她怕極了。
那種想要逃離的衝動,情不自禁的冒了上來。
沈宜善撇開視線,一鼓作氣,「王爺放心,我說話算數,既然和王爺達成過交易,就一定會履行承諾,可……還望王爺今後能夠自重些,我與王爺男未婚女未嫁,今後都是要各自嫁娶之人,男女大防不可僭越。」
她索性一次性坦白,「王爺是男兒大丈夫,又是馳騁戰場的大將軍,許會不拘小節,但我做不到,我只是一介弱女子,還請王爺今後……高抬貴手!」
言下之意,沈宜善是想讓燕璟和她保持病患和藥引的關係。
燕璟是聰明人,豈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此時,雅間陷入片刻的安靜。
須臾,燕璟的聲音才徐徐傳出,「各自嫁娶?嗯?」
他垂首盯著沈宜善的臉,看著她輕顫的睫羽,還有輕咬的唇,他沒再繼續挨近她,又說,「沒有本王允許,你想嫁給誰?陸家遠那個廢物?還是你那沒有主見的傅表哥?」
沈宜善感覺到一股薄荷沁涼的氣息撲在自己臉上。
她閉著眼,就是不肯與燕璟對視。
燕璟呵呵一笑,語氣有些冷,「本王覺得,你眼神不太好,那些個歪瓜裂棗有甚麼好的?等到時機成熟,本王給你物色一個頂好的夫君。」
沈宜善,「……」煞神會這麼好心?
罷了,方才也是她衝動了,她如何能與羅剎一般見識呢?眼下度過一日是一日,且靜等父親歸來才是王道。
有了這個認知,沈宜善給自己壯膽,睜開眼,對上燕璟幽暗深邃的眸,「那、那就多謝王爺了。」
燕璟淡淡笑過,看不出來是什麼情緒,「不客氣。」
他的寒毒無解。
藥引在世上僅此一人。
他會允許她嫁給誰?
小姑娘呀,真單純。
好嚇,好騙,又好哄。
沈宜善理好衣襟就離開了茶樓,片刻不逗留。
但燕璟情緒不佳,可以說是心情低落,隱有暴戾。
各自嫁娶……?!
她敢嫁給誰?!
誰又敢娶她?!
更可惡的是,她竟然冒出了各自嫁娶的心思!
這個想法,要不得……
*
接下來數日,不少人都在焦急等待。
沈家兄弟二人盼著父親的消息。
陸無雙在盼著懷上孩子。
太子則在期盼早日恢復清白之身,他當真不曾暗殺過燕璟,可這話說出來,無人信任他。
皇后一直在調查那日宮宴毒酒一事,卻是一無所獲。
與此同時,還有一人更是擔心竭慮。
那便是沐良。
夏獵在即,本朝/先/祖/是在馬背上打下的江山,每逢這個日子,厲光帝都會親自攜帶天潢貴胄們前去皇家獵場狩獵,世家子弟也在應邀之列。
事關定北侯即將回京的消息似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但奇怪的事,厲光帝的探子並未找到定北侯的下落。
不過,厲光帝對侯府的態度又有了變化。
縱使沈長修斷了一臂,他還是收到了狩獵的帖子。
沈長修已用左臂練了一陣子,如今仍是吃力,可侯府的門楣,他要支撐起來,故此,沈長修也如期參加狩獵。
沈長修啟程之際,沐良鄭重道:「長修,你且安心去陪駕狩獵,這三日,侯府由我守著,侯爺一旦過來,我立刻命人去獵場通知你。」
一言至此,沐良話鋒一轉,擰眉疑惑一問,「當真是奇怪,按理說侯爺如今應該已至京城,可為何還是行蹤不明?莫不是侯爺在忌憚什麼人?」
沈長修也想到了這一層,可眼下沒有任何證據,他不便擅自揣測。
「沐良,這三日侯府就拜託你了,我且先陪駕涉獵,一切等三日後再細說。」沈長修言簡意賅。
沐良眸光一閃,旋即就笑道:「也好,我堅信侯爺定會安然無恙。」
沈長修沉吟一聲,「但願如此。」
父親一日不歸來,他一日不得心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順利,他心中隱約有些怪異感。
沈宜善也出來送兄長出門,「阿兄,你傷勢未愈,此行莫要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