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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燕王府,燕璟豁然睜開眼來,幽暗的屋內,他狹長的幽眸凝視著頭頂的承塵,鬢角被汗打濕,他的呼吸亂了,胸膛微微起伏……
*
翌日。
沈宜善帶著曉蘭外出,去成衣鋪子購置衣裳。
莊嬤嬤被她委以重任,兄長的藥罐子只能由莊嬤嬤來盯著,換成旁人,沈宜善是不放心的。故此,她就沒讓莊嬤嬤給她縫製衣裳了。
她自己打小不擅女紅,還是直接去成衣鋪子比較方便省事。
許是因為出身武將之戶的緣故,沈宜善打小就不太愛紅裝,但又懶得習武,倒是喜歡看兵書,這一晃十六年過去,她是既不能武,又不會女紅。
除卻寫了一手好字之外,似乎就沒甚優點。
在成衣鋪子隨意挑了幾件,沈宜善就打道回府。
馬車緩緩行駛在長街上,按著本朝律例,當街縱馬以及擾亂市井,是要關大牢的。
故此,京城的幾條主幹道都十分安穩。
正打盹兒,外面傳來打鬥聲。
沈宜善被兵刃相擊的刺耳聲驚醒。
曉蘭先觀望了一下外面情況,面色沉靜,「姑娘,是王爺又被刺殺了。」
沈宜善,「……」想讓燕璟死的人還真不少。
沈宜善坐直了身子,對外面車夫道:「速速趕路回府。」她不想蹚渾水。
這個時候明面上選擇站隊是十分不明智的。
曉蘭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沈宜善,「姑娘當真半點不在意王爺。」
沈宜善一噎,「曉蘭,你僭越了。」她無從反駁。
這廂,曉蘭便垂首不再說話,方才她確實僭越了。
馬車加快了速度,一路往前疾馳。
朱雀大街上因為發生了打鬥,百姓們都分散開了,馬車通暢無阻。
沒過多久,一道天光乍現,馬車車簾突然被人掀開,燕璟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直接上了馬車,下一刻就合上了車簾。
他唇色蒼白,額頭有薄汗。
那雙幽眸倒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如淵,曉蘭也在馬車內,燕璟稍有收斂,抓起了沈宜善的一隻手腕,並沒有碰觸她的脖頸,啞聲道:「忍著點。」
此前,手腕上的那處牙印已經結痂,傷口癒合了,唯有一道淺淺的印痕。
燕璟言罷,抓住沈宜善的手腕,張嘴,唇/覆上去……
沈宜善配過臉去,不敢多看一眼。
好在忍過最初的痛楚之後就沒甚感覺了。
燕璟的唇冰涼,哪怕是這入夏的天,他的唇碰觸肌膚,也引起一陣密密麻麻的冷意。
曉蘭目不斜視,望向了馬車頂部。
不多時,燕璟抬首,唇角有些血漬,服用過藥引過後,他的氣息大有好轉。
鮮紅的血,星星點點,染在他的唇瓣上,竟有股奇異的美感。
沈宜善立刻用帕子把自己的手腕繫上。
此時,燕璟的目光掠過一塊淺碧色的布料上,這布料做工精緻,上面還繡了一隻小荷尖尖角。
燕璟不知道這就是女子所穿的小衣,只覺得有些眼熟,似在何處見過,他隨手拾起,擦了擦唇角的血漬。
那小衣是綢緞所縫製,絲滑極了。
沈宜善一抬眼,見燕璟的行徑,她立刻怔然,隨即面紅耳赤,語不成詞,「你、你……不知廉恥!」
少女的面色漲紅,臉上仿佛能夠滴出血來。
燕璟擰眉,「你這是何意?不過就是一片布料,如此緊張作甚?」
沈宜善已經無法可說,她羞憤難耐,索性撇過臉去,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會撲上去。
曉蘭終於忍不住,她眼角的餘光偷瞄了一眼,隨即也怔然。
她素來面無表情,尋常就像個莫得任何情緒的木頭人,這回也默了默,方道:「王爺,此物乃女子貼身所穿衣物,是姑娘剛剛從成衣鋪子裡買來的。」
「……」
燕璟此前從未有過女人,也不感興趣,又豈見過女子的貼身衣物呢。
他的劍眉微不可見的輕挑,「既是貼身之物,日後不得從外面購買,侯府沒有縫補的嬤嬤麼?」
沈宜善背對著他,小身板挺直,當真生氣了。
燕璟只好對曉蘭交代,「莫要再讓外人縫製姑娘的小衣。」
曉蘭依舊錶無表情,頓了一下,應答:「是,王爺,婢子下回一定叮囑姑娘。」
燕璟雖不知手中這塊「布料」到底是如何穿上去的,但還是要歸還,他遞給了沈宜善。
沈宜善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扔了吧!」
燕璟沉著臉,「為何不要?只因本王碰過了?」
沈宜善已羞憤不已,直覺告訴她,若是不立刻解決了這件事,燕璟會一直胡攪難暢。
她一把拽過小衣,再度背對著燕璟。
態度很明顯,便是不願意再面對他。
燕璟很識趣,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自行跳下了馬車。
曉蘭這才終於明白,為何姑娘總是不願意和王爺獨處。
她家王爺當真是個善人,只不過略有些不近人情罷了。
*
當日,燕璟被當街刺殺的消息傳播開來,太子人在東宮坐,鍋從天上掉。
有關太子謀殺燕王的傳言,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第40章 贈送小衣(3)
燕王在朱雀大街被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