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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微涼的指尖碰觸到了她的脖頸時,沈宜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她也深知自己的利用價值。

  除卻這一身血,她再拿不出其他東西來和燕璟交換。

  也不願意拿其他的來交易。

  沈宜善緩緩閉上了眼。

  脖頸絲絛被微涼的指尖挑開,隨即就是冰涼觸感,沈宜善的手捏緊了燕璟的衣袍前襟,一動也不敢動。

  馬車在行駛;

  外面聲音混雜;

  吞咽聲盪入耳中。

  沈宜善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半晌,許是因為脖頸麻木了,她感覺不到/吮/吸/,但那股微涼的觸感尤在。

  到底好沒好?

  沈宜善心中沒底。

  又過了片刻,她聽見燕璟在她脖頸間低笑,呼出的熱氣直撲她的肌膚上。

  「呵呵……你怕本王。但本王卻覺得,本王與你之間的合作,甚是愉悅。」

  他苦熬了二十載,天知道二十年的寒毒是如何扛下來的?!

  藥引從天而降,找上門來,他自是歡愉。

  沈宜善推搡了一下,把燕璟推開稍許。

  男人唇瓣微微發紅,配上他清雋矜貴的臉,有種詭譎的美感。

  沈宜善猜測燕璟已經/吸/食夠了,她立刻從他身上起來,坐到了馬車另一端。

  而這時,馬車停下,外面車夫道:「王爺,侯府後門到了。」

  車夫知道規矩,當然不會把燕王府的馬車堂而皇之的停靠在定北侯府大門外。

  聞聲,本已手忙腳亂的沈宜善更是慌慌張張。

  她顧不得太多,當著燕璟的面重新系好絲絛,又從腰間荷包掏出描金邊小銅鏡照了照,確保脖頸上痕跡都被遮掩,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燕璟靠著馬車車壁,見沈宜善一番手忙腳亂,低低一笑,「你在怕什麼?怕被你兄長瞧見?」

  沈宜善:「……」

  第18章 不速客

  沈宜善無語凝噎。

  兄長的確對燕王此人極度防備。

  其實,何止是兄長,就連沈宜善自己也沒打算和燕王長久合作下去。

  等到侯府一切安妥,她就讓父兄給她找一個品行優良的男子嫁了,哪怕日後過著清貧日子也無妨,屆時,只要能夠徹底和燕王撇開干係就行。

  沈宜善垂首,答非所問,不再與燕璟對視,「今日多謝王爺助民女一臂之力,侯府到了,那民女就先告辭了。」

  丟下一句,未及燕璟首肯,沈宜善就兀自下馬車,全程沒與燕璟對視一眼。

  燕璟狹長的眸微眯,視線穿過半開的車簾,目睹著沈宜善提著裙擺,撒丫子一般跑進了侯府後門,隨即一把合上了紅漆銅釘木門,生怕有人會闖入進去似的。

  燕璟收回視線,冷呵了一聲,「走,回府。」

  馬車外,左狼和王景明顯察覺到王爺情緒不高,不過這也是王爺第一次送一位姑娘回家,雖然是走後門,似是見不得人,但好歹王爺如今逐漸像個正常人了。

  *

  沈宜善一回到侯府,就是直奔閨房照鏡子。

  在馬車上,她的小銅鏡不太清晰。

  此刻,面對著閨房中的銅鏡,她對著自己的脖頸反覆照了照,那副牙印並不深,細一看也無明顯血痕。

  這是怎的回事?

  沈宜善已不敢對燕璟提出太多要求,她這個藥引子,對方用得順手,才是她最大的倚仗和運氣。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那處牙印,想到了某些畫面,耳根子倏然一趟。

  沈宜善,「……」

  她默默寬慰自己,一切都會和上輩子不一樣的,她無需再恐慌了,夢裡的那些事宛若隔世,不會再發生。

  重新系好脖頸上的絲絛,沈宜善就去見兄長,並將今日入宮面聖的結果告知了他。

  沈長修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他看向沈宜善,細細打量著自己的妹妹,他是男子,當然明白妹妹的容色許會帶來很多的麻煩,「善善,那位恩人到底是誰?」

  沈宜善一僵。

  燕璟在她心裡,似乎當真是見不得光的。

  一旦一個謊言發生,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遮掩。

  直覺告訴沈宜善,兄長若是知道了她和燕璟之間的交易,事情會變得棘手。

  而眼下,侯府經受不住更多的波折。

  沈宜善做為難之態,道:「兄長,恩人說……他不能讓旁人知道他幫過咱們侯府。你也知道,眼下朝中局勢詭譎,燕王殿下也被召見回京,既然恩人幫了咱們,咱們總不能讓恩人為難吧。」

  沈長修是個明事理的人,又見妹妹毫髮無損,且侯府的確避過了一劫,他就暫且沒有逼問。

  *

  當日,厲光帝就命汪涼登門侯府頒布聖旨,加封沈長修一等功,另賞賜了不少金銀細軟。

  隨著這道聖旨下達,籠罩在定北侯府上方的陰霾仿佛終於散去。

  兄妹四人喜極而泣。

  沈玥和沈心這對雙撲在兄長床前嚎啕大哭。

  「嗚嗚嗚……若是父親能早日過來,那就太好了!」

  沈宜善站在一旁,和兄長對視了一眼。

  是啊,父親若能歸來,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

  三日後,定北侯府設宴。

  此番侯府洗脫賣國嫌疑,沈宜善讓管事從卯時開始點燃炮竹,一直「噼里啪啦」斷斷續續響了近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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