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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眠看向他,「表演的天賦我不知道,但至少,你在編導方面好像很有天賦。之前的新生大戲,看過的沒有人說不好的。」

  「……這樣也算有天賦嗎?」

  阮眠沒答。

  她一向不是愛對比的人,只是今晚陳舍其這番話,讓她忍不住感慨。

  周枉不知道花了多大功夫才爭取到的角色,在陳舍其那裡不過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他這樣的家世,如果周枉能有他這樣的家世。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

  何止一飛沖天。

  -

  一周時間能改變什麼?

  七天,足夠讓一部不被看好的影片靠口碑殺出重圍,足夠讓電影排片從一二線推廣到十八線小城市,足夠讓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成為備受關注的圈內新星,社交軟體開屏GG和雜誌封面更新換代,曝光率從幾乎為0擴大到全國,行程安排滿到狗仔跟拍的小道新聞到處都是。

  寒假裡,戴琳興奮的和她分享自己看好的小透明終於熬成了大明星。林一白和竇佳麗看了電影,激動地跑來拉著阮眠確認此周枉是否彼周枉。微博粉絲瘋漲,商業價值持續拉高的同時越來越多喜歡他的人扒出從前那個沒什麼人看得小成本綜藝,平台把原本的免費觀看改成了VIP,但熱度只增不減。

  人們喜愛他的相貌,讚賞他的天賦,欽佩他的努力,心疼他無人問津的那幾年。然後把一個又一個混剪視頻傳到各大社交軟體,和更多的人分享,被更多的人討論。

  娛樂圈這個名利場,多的是一夜成名,不過如此。

  阮眠為之發自內心的高興,又多了些現實阻隔的悵然。春節時外婆問起阮眠,還說從前總和她一起來那個周同學怎麼不來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心裡放不下的人終究成為了大明星,卻也離她這樣的普通人越發遙遠。

  是不是再也不可能了?

  阮眠也不敢回答。

  回學校前一晚她還刷到了某個周枉的採訪,很多記者和話筒聚集在他周圍,有人問他熟悉又老套的問題:「一路走到現在經歷了這麼多,是什麼感受?」

  閃光燈中心,他沉默半晌,眸子似乎透過鏡頭看到了過往種種,歷歷在目。

  然後他笑,只說了一句:「任爾東西南北風。」

  ……

  千磨萬擊還堅勁,

  任爾東西南北風。

  當天晚上,「周枉任爾東西南北風」的詞條就上了熱搜。阮眠恍惚想起自己曾經這麼發過一條微博,心裡倏地燃起是不是那條博被周枉看到了的僥倖火苗,騰升幾秒,又很快被她掐斷,消失在了寒冬夜色中。

  三月返校,春寒料峭。

  阮眠專業課程繁雜壓力陡然大起來,再加上兼職的奔波,又恢復到從前忙碌的狀態。

  是在三月中旬的某個星期四,阮眠做完兼職回到宿舍已經很晚。窗外下著細雨,窗內宿舍燈光昏暗,大燈已經關了,只點著阮眠桌前的小燈,橙黃色燈光氤氳開。

  她洗漱完,剛在桌前坐下就接到了外婆的電話。

  但卻不是外婆打來的,那頭是個冰冷的男生:「請問是楊香蘭的家屬嗎?」

  外婆的名字。

  她心裡咯噔一下,答是,那人便繼續道:「你看你們家誰有空趕緊來市醫院一趟,患者腦梗急救,需要家屬陪護。」

  「還有,提前做好轉院準備,如果今晚情況一直不好我們這邊會辦手續,儘快轉到省會城市入院治療。」

  ……

  直到電話被掛斷,傳來「嘟,嘟,嘟」的機器聲響,阮眠拿著手機的手指都還在顫抖。

  很多年沒有這麼慌張失神過了,以至於阮眠翻找身份證時的動靜吵醒了一向淺眠的馬舒月。她從床簾里探出腦袋問阮眠怎麼了。

  她接話:「我外婆送到醫院急救了,我得回家!」

  說完這句,阮眠突然反應過來現在自己的處境。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邊換衣服邊給竇佳麗打電話,那邊沒接通,她又給林一白打。

  馬舒月第一次見阮眠這樣慌張,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問她:「家裡只有外婆嗎?」

  電話接通,阮眠拜託林一白去醫院先照顧外婆情況的話傳到她耳里,印證了她的猜想。馬舒月是個聰明冷靜的性子,聽到這馬上把宿舍大燈打開,叮囑阮眠:「你別坐火車了。趕緊先看看機票,今晚有直飛你家那邊的航班嗎?訂完後打車,現在半夜又下雨可能不太好打。」

  想到什麼,又開口:「我現在試試看能不能打得到。」

  這會兒戴琳也被燈光刺的醒了過來,剛醒來就被馬舒月拉著打開網約車軟體。官湖那樣的小城市沒有機場,阮眠訂了張飛省會城市的機票,只能到了那再想辦法。

  然而過了十分鐘也仍舊打不到。

  阮眠換了軟體重新打,仍舊叫不到車。這時候戴琳開口:「對了眠眠,你要不打電話問問陳舍其?之前舒月他們排練完聚餐,我看他開車送過人。」

  馬舒月也跟著開口:「我也問問我男朋友,他舍友好像有車。」

  阮眠感激的點了點頭。

  心跳又慌又快,她掐著掌心的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按下陳舍其的號碼。

  ……

  沒通。

  阮眠心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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