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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也抄得很痛苦,但好歹抄得快。
哪像這個蠢蛋,抄了一下午,連一本書的三分之一都沒抄完。簡直可笑。
「你這是什麼眼神?」鄭招妹捶完桌子就開始朝外張望,卻冷不丁看見了李逞英略帶嘲諷地看著自己,還未消散的怒火又有了噴發的跡象。
「你管我是什麼眼神,先抄你的書吧!」李逞英雙手抱臂,眼裡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
鄭招妹死死地瞪著他,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
眼看二人又要打起來的時候,外面突然來了個侍從,掀開車簾朝裡面道:「都到地方了,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馬車上賴著不下來?」
聽到這話,還在憤怒的鄭招妹沒有理會,李逞英卻是猛地站起了身,立馬問道:「我們今晚住店?」
來人瞥了李逞英一眼,幾乎要發笑:「切,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不過就住店而已,瞧你高興得那副樣子。」
他說完就放下車簾走了。
李逞英這次卻沒有因為他人的嘲諷而憤怒。
他簡直太高興了!
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是要去外面住店。
最重要的是,他們終於可以下馬車了!
李逞英一高興就顧不上別的了,直接便往門口走去。
「你別走啊,你書都抄完了嗎?你就這麼走了?」鄭招妹見李逞英直接越過他奔向門口,頓時心裡著急,連忙想叫住對方。
他可不想一個人在這裡受抄書的苦。
誰知李逞英就當沒聽到一樣,兀自就掀開帘子出去了。
這小弟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鄭招妹氣結。
他轉過頭,正要繼續抄自己的書,卻看到了桌上李逞英已經抄好的兩冊。
鄭招妹心頭邪念一動。
自打認下這個小弟,他就開始變得倒霉。
結果那個掃把星完全沒給他任何助力,現在更是連他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哼!既然對方不仁就不要怪他不義了。
鄭招妹把手伸了過去……
李逞英一下馬車就發現,他們已經進了城,現在就停在一家客棧前面。
這家客棧剛好就位於城門口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馬車還有隔音的效果,李逞英一下來就感覺四周人聲鼎沸,很是熱鬧。
而且現在人又這麼多,女帝帶出來的人幾乎都在拿行李。根本沒人注意到自己。
正是一個逃跑的好時候!
李逞英的心重重地跳了兩下。
但他又有些猶豫。
出宮的時候他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就連衣服也只有身上這一套。
現在天色又這麼晚了,他就算是跑了又上哪再找一個住處呢?
這裡離他熟悉的京城也已經很遠了,難道就要讓他以後過上顛沛流離的日子?
沒等李逞英想明白,一道蘊含著濃濃不悅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你怎麼就這麼下來了?」
李逞英轉身一看就發現是那個平日裡監督他們學習男德的女官,似乎是叫青禾。
李逞英皺著眉,想不通。
自己好歹也是女帝的后妃,那也算是半個主子吧?
參照那些電視劇里演的宮廷劇,這些下人就算跪下來討好他,也該做點表面功夫吧?
怎麼到他這裡,這些人就恨不得一個個眼睛往天上看。
連這種區區下人都對他惡語相向。
李逞英心裡憤懣,但被打怕了,全然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在嘴上為自己解釋:「是有人叫我們下來,我才下來的。」
青禾盯著他,眼裡含著怒意:「那你就這麼出來,給家主丟人現眼?」
這女人什麼意思!他什麼都沒幹,出來站了會兒就丟人現眼了?
李逞英感到由衷的憤怒,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但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的身手,他沒有做無謂的反抗,而是低下頭,遮掩住自己惡狠狠的神色。
青禾看著他低頭,心裡沒有半分波瀾,冷著聲音道:「連出門在外要帶面紗都不知道,你這些年學的男德都學到哪裡去了?」
李逞英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誰他媽知道男的出門還要帶面紗啊?神經病吧!
「像你們這種已婚男人出門還不帶面紗,這不就是在告訴別的女郎,你就是個隨便的人,誰都可以來摸你的屁股嗎?你這種行為完全沒有底線,很髒!和勾欄院裡的那些倌兒又有什麼區別?」
青禾說著,嫌惡地看了李逞英兩眼。
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她簡直懷疑這個李逞英是不是故意的。
「滾到馬車上去,帶好了面紗再下來!」
青禾的語氣越發嚴厲,像極了蘇嬤嬤。
這他媽都是些什麼破規矩。男人在這個世界還有人/權嗎?!
李逞英攥緊了手,氣得渾身發抖,說出來的話都仿佛帶著壓抑的怒火:「我根本沒帶什麼面紗。」
「好啊,你果然就是故意的!」青禾面色一變,勃然大怒,「明知道出門在外卻還不備上面紗,你就是想著勾引女郎的吧?心思從不放在正道上,也難怪你成婚前就不是處男了!像你這種下賤貨色發生什麼也不讓人意外!」
兩人說話的聲音沒有壓住,四周來往的人都聽見了。
一時間,人人都朝李逞英投去了異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