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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的母親正是蘇嬤嬤,早已被耳提面命過,自然知曉她問的是誰,連忙答道:「關雎宮。」
趙喬點點頭:「那今日就去關雎宮用晚膳吧。」
「陛下。」青禾卻沒有就此走開去著手準備接下來的事情,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小冊子,神神秘秘地湊到趙喬跟前,意味深長地道,「這是嬤嬤讓奴婢獻給您的。」
在路上的時候,趙喬拿著蘇嬤嬤托青禾塞給她的避火圖,仔細查閱了一番,眉頭緊鎖,覺得分外無趣。
就這?還不如把她珍藏的丹青之作加印五百冊呢。
憑藉自身的天縱之資,不過一會兒,趙喬便將其中內容研究透徹,並內化完畢了。
但李珺言必定還沒看過。
趙喬思考著是等會兒直接讓他研習,還是先寒暄一陣再遞給他。
還沒等她想明白,轎攆便撞上了人。
作者有話說:
此時,龍傲天持續無能狂怒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出自吳敬梓《儒林外史》。
第7章
轎攆猛地震盪了一下,幸而只一瞬便平息下來。
青禾掀開一側的帘子,望向趙喬:「陛下,您沒事吧?」
趙喬搖了搖頭。雖說剛才想事情想得有些投入,但她對外界的感知還在,還不至於因這點震盪措手不及。
她朝前面看了一眼,口中問道:「這是怎麼了?」
青禾微微低下頭:「前面撞上了個人,奴婢已經讓人去看了。」
趙喬蹙眉:「什麼時辰了還出來閒逛,讓他滾。」
話音才落,青禾派去的人便回來了:「陛下聖安。」
她說了這四個字,偷覷著趙喬不虞的神色,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青禾看得心焦,恨不得替她把嘴張開,便用那與蘇嬤嬤如出一轍的惡狠狠姿態瞪了她一眼:「有事就說,別磨磨蹭蹭誤了陛下的良辰。」
那女婢接收到青禾的視線,這才忙不迭地說起來:「秦側君在前面摘花,聞聽聖駕,急忙閃躲之下不慎扭傷了腳,現在已經走不了了。」
「哦?是秦側君啊。」趙喬來了點興趣。
這不是巧了嗎?秦側君她熟啊,就是殿選的時候站在李珺言旁邊那個屁股翹的。
她又問:「扭成什麼樣了?」
女婢咬了咬唇,猶猶豫豫道:「秦側君不願意讓別人看他傷處,現在躺在地上,已然是起不來了。」
青禾這下知道為何這女婢總是吞吞吐吐的模樣了。雖然話里沒說,但瞧著這意思,就是秦側君想讓陛下親自去看看唄。
呵呵,狐媚男子。青禾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現在就看陛下心裡是惦記著李良君還是會應承這秦側君了。
趙喬卻像是沒有感受到其中深意,只是問道:「那他屁股沒摔著吧?」
「啊??」女婢抬起頭來,露出顯而易見的懵懂之色。
趙喬又重複了一遍:「朕問,秦側君的屁股傷沒傷著?」
女婢更迷茫了,幾番糾結,硬著頭皮道:「奴婢不知,可能應該沒有吧?」
青禾便又瞪了她一眼:「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趙喬擺了擺手:「無事,朕親自去看看。」
青禾心裡一突。陛下就這麼上了那秦側君的當?
但她從來都將趙喬的旨意奉為圭臬,聞言便不再多言。
趙喬一下轎攆,便發現了不遠處的秦書。
他旁邊圍著一堆人,臉上都帶著焦急神色,顯然是被他急得團團轉。
而他抱著腿,臉上布滿輕愁,看上去倒顯得孤零零的。
趙喬一走近,秦書便抬起了頭來。
看見是她,立馬換了副神奇,眼眸里煥發出喜悅色彩,煞是動人。
「陛下聖安……」秦書癟了癟嘴,一雙多情眼裡蘊滿失落,「侍臣並非有意驚擾聖駕,只是方才扭了腳實在站不起來……」
趙喬關切地看向他,這次倒是問得委婉了一些:「除了腳可還有別的地方傷著了?」
秦書與先前那女婢的反應如出一轍,懵懂片刻,才試探著回答:「沒有……吧?」
趙喬點點頭,轉向周圍的侍人:「那還不快把側君扶起來?」
侍人們面面相覷,對視幾眼誰都不肯上前。
青禾眉頭一擰:「愣著幹什麼呢?!」
這才有侍人磨磨蹭蹭著上前去。
秦書卻雙手一揮,避讓開來,委委屈屈地看向趙喬:「我是陛下的人,怎麼能讓這些庸人碰我的身子呢?」
「也是。」趙喬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吩咐道,「那就不用扶了,就讓側君在這兒歇著吧。」
秦書動作一僵,委屈的神色也暫停在臉上。
站在一邊的青禾生怕自己笑出聲,假意咳嗽了兩聲。
誰知這聲音被秦書聽到了,他一下便轉過頭來,那雙向來水霧氤氳的多情眼像是看死物一般看向了青禾。
青禾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內心冷哼,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書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幾乎是眨眼間便收斂了方才的神色,重新恢復了委屈。
他坐在地上沒動。
趙喬也不催促,只是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過一會兒,秦書便覺得氣氛焦灼起來,好似全部人都在看他笑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