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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熹深吸了口氣,對周文帝道:「怪我御下不嚴,讓你見笑了。」

  「挺有意思的,剛剛那是你弟弟?」

  「別提這個惹事精,一提我就忍不住要冒火。」

  周文帝仍是眉眼帶笑:「我倒是聽說了一些關於他的事。」

  「哼,若非他偷偷跟來江北,我也不至於和謝善臻打架,今日準是這小兔崽子挑的頭,不然廖三和仇陽沒那麼大膽觸犯軍令。」

  「昨晚,他二人便來過滿香樓了。」

  「誰?廖三和仇陽嗎!」

  「廖將軍和令弟。」

  楚熹握拳,一副恨不能打斷楚茂和兩條腿的神情,不過很快醒神:「這事我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帝都城裡通常沒什麼秘密可言,便是我無意打探,也會有人來告訴我。」

  「原來如此……」楚熹哼笑了一聲:「那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想必也逃不過旁人的耳目了,這日子真是夠憋屈的,我要是你,八成早就發瘋了。」

  周文帝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轉頭看向那名與仇陽共處一室的女子:「叫什麼名字?」

  女子屈膝行禮,柔柔怯怯地說:「回公子的話,奴家飛燕。」

  「哦,你就是滿香樓的花魁?」楚熹細細打量她,點點頭道:「也算名副其實了。」

  周文帝道:「聽聞仇將軍向來不近女色,難得遇上一位知心紅顏,不如我替飛燕姑娘贖了身……」

  楚熹打斷他:「幹嘛,想拿她籠絡仇陽?這麼明目張胆的挖我牆角?」

  「少城主多心了。」因楚熹的身份已經暴露無遺,周文帝不再與她兄妹相稱:「我是想以你的名義送這人情,權當做給少城主的一份見面禮,如何?」

  「不要。」

  「為何不要?」

  「在跟我裝糊塗嗎?」楚熹擺手讓飛燕退避,而後湊近他,壓低聲音道:「陛下以為,仇陽為什麼不近女色呢?」

  周文帝笑笑:「我還當這些事只是謠傳,未曾想少城主膽子這般大,就不怕在軍中惹出事端嗎?」

  「仇陽老實得很,何況我那夫君,是最識大體的。」

  如此明目張胆的將情夫養在自己的夫君身邊,對楚熹而言似乎很值得驕傲,她說這話時簡直有些眉飛色舞了。

  正是吉春所說那般,偶爾會稍顯輕狂。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腳踩著富可敵國的金山,手握著可以動搖天下的權勢,輕狂些,倒也在情理之中。

  周文帝笑著問:「少城主可還要看花魁跳舞?」

  「哎,讓老四這麼一攪和,都沒興致了,改天吧。」

  「後日皇城夜宴,叫她進宮獻舞怎樣?」

  「這主意好呀!對了,後日宮宴,是不是會有很多人?」

  「一眾皇親國戚和滿朝文武官員皆會前來赴宴。」

  「太好了!我就喜歡熱鬧!到時候我親自給你們表演一個節目!」

  「節目?」

  楚熹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待後日宮宴,陛下自然就知道了。」

  ……

  回林苑的路上,楚茂和禁不住長吁短嘆:「這下可麻煩了,姐姐是不會放過我的。」

  廖三寬慰他:「不妨事不妨事,回頭薛帥會替你解釋的。」說完,他扭頭對仇陽道:「咱們走後,朝廷准要派人去審那些妓子,怎麼樣,你覺得飛燕可還牢靠?」

  薛進在帝都布下暗棋無數,這些暗棋常年身處敵營,難保不會生出異心,一旦出現叛徒,將重蹈東丘城的覆轍,當年若非李玉身邊親信叛變,潛伏在東丘城的西北細作也不至於被連根拔起,是以廖三不得不擔憂。

  仇陽握著韁繩,淡淡道:「她是西北人,父親死在月山關。」

  「欸。」楚茂和猛地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我就說嘛!那個飛燕看上去特別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她原先是安陽府的廚娘!對!就是我姐院裡的廚娘!」

  廖三「嘖」了一聲:「你記性還怪好的。」

  「不是我記性好,那時姐姐要去合臨迎親,就怕西北人半途劫道,玩了一招暗度陳倉,可行蹤還是暴露了,老爹懷疑府里有內鬼,上上下下好一通清查,果然,憑空消失了兩個下人,其中一個就是姐姐院裡的廚娘,叫……叫玉秀!」

  「嗯?蟠龍寨那回,不是陸廣寧在背後搗鬼嗎?」

  「那另一個就是沂都的細作!」楚茂和滿臉的恍然大悟:「迎親的隊伍出發不久,便有一夥黑衣人跳出來攪局,這波肯定就是我姐夫動的手。」

  「沒錯,那伙黑衣人是石頭河的西北死士,就當初截殺東丘梁家那批。」

  「你怎麼知道?」

  「你說我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

  廖三怒瞪楚茂和:「少刨根問底。」

  仇陽哂笑:「與其說是當初截殺梁家那批,倒不如說,是把廖將軍從蟠龍寨里救出來那批。」

  「什麼叫把我救出來!你和少城主怎麼逃出來的心裡沒數嗎?」雖說廖三早就把這根刺□□了,但仇陽嘲諷他,還是讓他很不滿意:「若非薛帥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救出少城主,若非我廖三領著弟兄們大殺四方,你以為單憑那兩萬畏手畏腳的合臨兵馬,能行?」

  「沒有我和少城主,你早就餓死在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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