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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你說的對!」

  婉娘一席話讓廖三拿定了主意,眼看天色還早,薛進准還在大營,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告辭。

  婉娘跟到門口,小聲囑咐:「路上當心。」

  廖三心思全在楚熹和薛進這件事上,壓根沒意識到婉娘態度的轉變,傻呵呵的咧嘴朝她一笑,縱身上馬,飛揚而去。

  回到大營,已過戌時,薛進正在營中操練鐵騎衛。

  自從薛軍在安陽屢屢吃虧,薛進就意識到一支尖銳的隊伍有多麼重要,任憑敵軍防守嚴密,也能從中突破,撕開一道口子。

  這鐵騎衛是由三十萬兵士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勇猛之士,各個能以一當十,不過操練月余,已有虎師氣概,刀劍揮舞,喊殺聲震懾天際。

  廖三走上前,弱弱喚了一聲:「薛帥,可否借一步說話。」

  薛進面無表情的看他:「簪子在營帳里,自己去取。」

  「屬下不是為了簪子的事……嗯……屬下今日在安陽府,見祝宜年祝大人給常州官員授課,有所領悟,亦有所困惑,想請教請教薛帥。」

  祝宜年竟能讓廖三這榆木腦袋開竅?

  薛進來了點興趣,隨著廖三走到大營之外清淨無人處:「說說吧,祝宜年是如何授課的。」

  廖三還不知從何說起,敷衍薛進道:「祝大人今日講了,以禮御民,以法治民。」

  薛進等了好一會,不見下文,微微皺眉:「然後呢?」

  「然後……」廖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迎春花,很是委婉道:「薛帥你看,那花長得多好,得虧是在這荒郊野外,若放在家裡,准要伸出外牆,就不雅觀了。」

  「……」

  「其實屬下是想說,這陣子為著娶媳婦的事,讓薛帥和弟兄們廢了不少心,添了不少辛苦,從明日起,屬下便在大營好好當值,薛帥若信得過,就把鐵騎衛交給屬下操練,薛帥新婚燕爾,還是多陪陪少城主……嗯,也不止少城主,老王妃不遠萬里來了安陽,薛帥該在跟前多盡孝,對吧。」

  薛進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你究竟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

  廖三撓撓眉頭,思忖片刻道:「屬下的意思是,那少城主連薛帥都不放在眼裡,卻如此欽佩祝宜年祝大人,可見祝大人當真名不虛傳。」

  薛進咬牙,幾乎一字一句道:「楚熹若不欽佩祝宜年,怎會拜他為師,他二人,乃師生。」

  這驢頭不對馬嘴的回應,讓廖三曉得薛進聽懂了他的暗示。

  只是,薛進仿佛一無所覺,故而不信他。

  「嗯……對,今日屬下領著阿准去拜見祝大人,還因為少城主的一句話,誤會了祝大人。」

  「什麼話?」

  「少城主手搭在阿準的肩膀上,對祝大人說,這是婉娘的兒子,祝大人竟沒問婉娘是是誰,瞧著好像認得婉娘,屬下竟以為少城主在給屬下和婉娘保媒之前,給祝大人和婉娘保過媒,畢竟那祝大人是個,喪妻多年的,鰥夫,相貌呢,也和婉娘一樣,看上去不過二十六七。」

  廖三把「喪妻多年」和「鰥夫」咬的格外重。

  薛進眉頭皺得更深。

  廖三這一番近乎明示的旁推側引,已經用光了他所有智商,心想再說下去恐怕就要和薛進結仇了,於是憨厚一笑道:「呦,說來說去的,屬下竟忘了自己有什麼困惑,這樣吧,等屬下想起來,再向薛帥討教,那個……屬下去取簪子了。」

  薛進盯著廖三的背影,不自覺握緊了手掌。

  是夜,楚熹正在裡間沐浴,只聽外頭丫鬟喚姑爺,沒一會的功夫,薛帥便掀簾而入。

  楚熹坐在浴桶里,面頰緋紅,眯著眼睛看他:「今日為何這麼早就回來了?」

  「……」

  「帘子放下,怪冷的。」

  薛進放下帘子,冰涼的手掌貼在楚熹臉上,楚熹立時精神了大半:「幹嘛啊。」

  薛進壓下一肚子質問的話語,收回手,摘下披風,轉身搭在架子上。

  楚熹在他背後輕聲笑:「夫君是要同我洗個鴛鴦浴嗎?」

  「色字頭上一把刀,娘子當心,著涼。」

  「正所謂,生能盡歡,死而無憾,著涼算得了什麼。」

  薛進慢條斯理的脫下戎裝,話家常一般道:「廖三方才和我說了一樁趣事,娘子想不想聽?」

  楚熹懶洋洋的撐著浴桶邊沿:「閒著也是閒著,你說來聽聽。」

  薛進便將廖三對祝宜年的誤會一字不漏的轉述給楚熹,楚熹果然被逗笑:「給婉娘和祝宜年保媒,真虧他能想得出來,他未免太高看婉娘了。」

  楚熹這話絕不是小瞧婉娘,倘若婉娘哪裡不好,楚熹怎會給她和廖三保媒,可婉娘再好,和祝宜年都隔著十萬八千里,一個是地上的泥,一個是天上的雲。

  「也不怪他。」薛進脫得只剩一件中衣,那中衣乃月白絲綢所制,叫燭燈一晃,半透不透,黏在薛進白皙似雪的皮膚上,像裹著牛奶的薄膜。

  楚熹的視線在薛進腰間晃來晃去,壓根沒聽他說什麼,等他說完了才問:「嗯?先生咋了?」

  薛進耐著性子重複一遍:「先生已過而立之年,身邊無妻無妾,甚至連個侍婢也沒有,不怪廖三誤會。」

  美色當前,楚熹不想談論廖三了,嬉笑著道:「水還熱乎著呢,夫君要不要一起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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