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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出兩隻短箭,一左一右釘在褚星津肩膀上。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褚鶴起身打了個響指,清理了地上的雜物,又說,「那你趁這個機會再好好想想,你對其他人都做過什麼,好對自己的下場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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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身旁一股清新微風拂過。
褚鶴臉上露出驚喜的微笑,他沖遠處招招手,高聲喊道:「這裡這裡!我這裡剛好結束!」
葉檀仍坐在地上,只狼狽抬頭看了一眼來人便匆匆低頭。
他沒看清沈海遙的臉,視線最終只落到了那人的腰間。
那顆紫色的珠子還掛在他的腰封上,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響。
沈海遙也並未多分半點注意力過來,他只掃了一眼地上的人,便對褚鶴說:「走吧。」
葉檀卻不肯這樣輕易就讓他離開。
他方才試探過,此刻自己體內沒有半分靈力流動的跡象,先前沈海遙那一掌,大概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攥著拳頭,咧了咧嘴角,說:「沈海遙,你覺得我卑鄙、我不擇手段、我心狠手辣,這些我都承認。可是——你利用我的心軟,利用我對你的愧疚和那半分感情,你就光明磊落嗎?」
沈海遙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他。
那眼神很平和,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平靜得像是面前無人。
沉默一會兒後,沈海遙開口道:「我說過我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嗎?」
話題既然打開了,他索性把話說清楚,「你覺得我在利用你——算是吧。但我要解釋一下,就算沒有你的愧疚和那一點感情,你就敢說現在的我一定傷不了你嗎?」
葉檀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怨憤盯著沈海遙。
「幾年前我就跟你說過,最好立刻殺了我,否則,以後我們每一次見面,我都會讓你後悔,後悔對望塵山出手,後悔沒早點除掉我。」沈海遙閉了閉眼睛,按下心裡的恨,「還有,以後不要總是一副好像對我有情的樣子,真的挺噁心的。」
之後,他看向褚鶴,說:「走吧。」
兩人離開後沒多久,褚鶴又折了回來,對葉檀說:「葉門主,剛剛忘了告訴你,你的左手我丟到那邊的樹下面啦!不過就算你撿回來也沒有用,傷口我處理過的。」
他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華佗在世也接不回來的!之後的日子,你還是習慣一下棉花手的使用方法吧!」
說罷,不等葉檀發脾氣,褚鶴便朝他臉上撒了一股粉末。
之後,葉檀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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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長,這是葉門主先前在我們那裡托的鏢,囑咐我們今日送還。」
平厄門前,一名男子頭戴斗笠,身上穿著的是最普通不過的麻布長衫,右邊手肘破了個洞,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補丁。
他拉著一輛馬車,車上放著一隻黑木箱子。
看門的弟子心下疑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喚來門內親近門主的弟子前來探別虛實。
前幾日,平厄門一行人前往天罡峰參加喜宴,回來時門主卻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張字條,說他有要事處理。
如今幾日過去,他仍沒有回來,這裡又有陌生人送來據說是門主託付的鏢……
這事怎麼想怎麼奇怪。
可是門主脾氣不好,若這鏢真是他的東西,那弟子擅自打開無疑會讓他勃然大怒。
他們圍著鏢探查一番,決定暫且收下。
當天晚上,那幾隻惱人的傀儡又出現了。
他們一如上次那般圍成一個圈,拍手唱著歌。
見識過上次那件事的弟子都對這幾隻不咬人卻膈應人的小玩意兒極為厭惡,卻苦於無法徹底剷除。
有人提議放火燒。
很快,火把便燃起了。
那幾隻傀儡大約真的怕火,他們尖叫著,兩隻小手不停搖擺,之後跳到白日送進平厄門的箱子中,用力踩踏幾下後,那箱子炸開了。
平厄門眾弟子大驚,圍上前去看——
那裡面竟然是昏迷著的葉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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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寧郁雙手合攏疊在胸前,彎腰沖沈海遙深深鞠了一躬,道,「我師弟和師門無故遭平厄門毒手,若非有沈公子鼎力相助,這仇不知何時才能報。」
沈海遙伸手扶起他,臉上表情卻是滿滿的不贊同,「寧郁,我知道你報仇心切,可是……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你千萬不能再像這次一樣冒險了。是,葉檀的靈力被我封了,人又剛剛斷了一臂,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可誰能保證這一路不會有危險?平厄門弟子個個都不是廢物,他們若把你扣在平厄門呢?你也太衝動了。」
寧郁面帶歉意,抱歉道:「沈公子,我太心急了,下次不會了。」
沈海遙嘆了口氣,「唉!」
褚鶴笑著幫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打著圓場說:「海遙不要生氣啦!寧公子也不要心急!如今葉檀不過只斷了一隻手罷了。小場面,小場面,以後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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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寧郁後,沈海遙去自己的房間裡取出那塊火雲石揣在身上,去了褚星津的墳前跟他說話。
望塵山地勢高,冬天難免寒冷,柳玉就煉了這塊火雲石放到沈海遙房內讓他取暖。
柳玉不常做這種事,難得做一次就被褚星津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