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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後,之之眼睛朦朧地紅,急促地呼吸時,有隻手把玩她柔軟的髮絲,溫雅端莊地笑道:「我對你的心,四年了,從未變過。首輔夫人這個位置本就是為你一直空置的。」

  那雙有些涼薄的柳葉眼也會如此深情得流露出滿腔的情意。

  他牽住她的手,「慕箏也好,之之也罷,都是你。裴玉此生,只想和你一起白首。」

  又似乎怕嚇著了她,他連聲音都放得那麼輕。

  之之嚇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小聲地諮詢:「這麼說,我以後就是裴夫人了?」

  他笑著應了一聲,隨即想起了最近外面的情況,語氣也有些歉意地道:「近來外面太亂了,等過上一段時間,我定然會讓你風光地嫁到我身邊。」

  男人的語氣真摯誠懇,脫離去了朝堂之上狡黠如狐的權臣麵皮,眼中只有一個她。

  之之遲疑了一下,「好吧。」隨即她掙脫了他的手,有點兒小小地委屈,「那我是不是能夠出去這裡。」

  裴玉微啞,這才想起,他們之間荒唐地在此地鬧了近一個多月,而之之也被她困在這小小的地牢里將近月余了。

  她看著他,偶爾眼神還有躲閃,是極不自信的表現,還有點兒畏懼他。在床上的裴首輔可遠比朝堂之上的更要狂野蠻橫,極具侵略性,每天都被睡得腰酸背痛的之之看著他都怕了。

  這就是二十四歲的老處男一朝開葷的厲害嘛。

  怕了怕了。

  他想要擁住她,卻被她避開,他無奈地笑了一下,撫慰著她的發頂,語氣溫柔地道:「當然了,只不過……外面很亂,所以在大婚之前,都不可以離開裴府。」

  之之鬆了口氣,就算不離開裴府,也比困在小黑屋要好啊。

  只是沒想到,他會親自帶著她到裴母身邊,而裴母看見她時,著實是驚喜,都差點落淚了。聽到他們不久就要大婚,更是喜不自禁,之之有點無語,卻也好聲安慰,直到裴母問起她四年前去哪兒了,現在又是怎麼和裴玉遇見的。

  之之怕說真話嚇到她。

  而某人居然還在旁邊添油加醋,搞得她頭大,好不容易開解了裴母,被賞賜了好幾套珍貴首飾頭面的之之眨巴著眼睛,終於走了出去,鬆了一口氣。

  「裴玉,你滿肚子都是壞水。」之之生氣了。

  年輕俊美的男人摟住她的細腰,溫聲求饒:「狐仙姑娘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朝堂之上恩威並施的首輔大人都折腰低下姿態,小意溫柔,翩翩如玉,滿足到了之之的虛榮心,她嬌哼了一聲,「若是還有下次,定不輕饒。」

  裴玉故作好奇:「如何一個不輕饒法?」柳葉眼中都是玩弄笑語。

  之之瞥了他一眼,「你耍流氓。」

  指責又懊惱。

  裴玉貼近她的耳畔,「夫人,這是閨房樂趣,怎麼能說是無賴。」

  說不過他的之之鼓著臉,像是一隻河豚。可可愛愛的,惹得男人的眼眸又暗了幾分。

  國師府。明無為臉色難看,周圍的道士都噤聲跪在地上。他臉上的怒火無法克制,若說在世人面前是怎樣一副高潔如仙的姿態,現在道宮之中,死寂一般,而他更是如同從地獄之中跳出來的妖鬼一樣陰暗幽冷。仿佛多看一眼都要墜入深淵。

  查了月余,居然連誰從暗室把之之帶走都沒有一絲的消息,他不是沒有懷疑皇帝和葉宵,可是這兩人居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也是派人將他所有的莊園道觀都查了一個遍,就差徹底翻臉了。

  明無為當然知道他們在找誰。

  可惱的是,偏偏還不能翻臉。

  不過,君臣之間也已經是危若累卵。

  到底是誰居然能夠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她。明無為知道,這個人絕對在朝中的勢力不小,他隱隱約約猜到了這個人。

  裴玉,看似溫和無害、高風亮節的首輔,他的城府和虛偽讓他作嘔。

  可是,這一個月,他也查過,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裴玉的行蹤簡單,除了偶爾應付官場之中的一些宴會,世人眼中孝順的他總是在府中侍奉著娘親,閒暇時候觀書,日子過得一成不變。就連他派去盯著的探子每日稟告的信條都是重複再重複。

  到底,她在哪兒?

  明無為惶恐地低垂著眼帘,再一次感覺到害怕為何物。

  心慌意亂,不知如何自處。

  最近臨朝就連皇帝都察覺到他的首輔心情不錯,春風滿面,仿佛身上發生了什麼好事。看見他心情好,一想到他查之之哪裡是毫無消息,某喜怒無常的皇帝道:「最近愛卿心情很美,可是遇見了什麼美事。」

  葉宵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有些意外,也蹙眉,陛下這是又想要折騰人了。

  好不容易有些小妹的消息,誰知道那明無為像是一個鐵瓮一樣,毫無破綻,查來查去,一個多月了,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狀態。

  怎能不讓人扼腕嘆息。

  而這位溫潤君子般的首輔毫無破綻,「回稟陛下,微臣乃是為臣娘親高興呢,陛下知曉,微臣的娘親多病多災,到了今年終於諸事順暢,不知道有多麼的高興。」

  「哦。」皇帝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然後隨口道:「聽說愛卿喜事將近,不知娶的是那一位大家小姐。」

  「陛下垂青,拙荊並非什麼大家小姐,只是普通的一民女,年少時相遇,後來不幸流失,直到今年終於又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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