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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微紅。

  可是,也許是她闖入了這個時空,本應該存在的那個少年,卻從這個世界上淡無痕跡地消失了。

  系統:「之之,你別擔心,只要你奪得所有的氣運,等回到原來的時間裡,他會重新復活。」

  之之其實早已經對系統的存在有很深的懷疑了,可是在這一刻,她選擇了當做什麼都知道,輕笑了一聲。

  「好。」

  她本來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讓他重新活過來。這是她欠傅昳的一條命。

  月迷谷中。偌大的書房當中,書案上案牘堆積,秋陽淺淺落了一地。臨窗的地方,放著一張琴桌,琴桌上放著一把流水紋的古琴,那是昔日之之出師的若耶。

  看得出來主人是十分珍貴著這把古琴,乃至絲弦柔亮,琴身光漆。一雙瘦得骨節都有些微重的手指輕輕壓著琴弦,卻未曾彈琴,而是想經由這串琴音,在想著什麼。坐在琴前的男人身姿挺拓,只是瘦得有些過分了,反而顯得身上那白色衣袍都像是罩著。絕色無雙的容色,修眉薄唇,下頜線修長利落,成熟而富有魅力,可惜了一雙眼睛蒙著鮫紗,本冰雪姿容反而讓人見了多了幾分憐惜,也多了幾分紅塵氣。

  三年了。

  他還是沒有找到她。

  第一年,他恨她無心無情,想要問她為什麼。

  第二年,只要她能回到身邊,他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到了現在,第三年了,他想,若是他抓到了她,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放開她。

  「谷主。」方音敲門。

  「進來。」

  方音走進來時,看見窗邊琴桌的薛素鳴,眼睛都泛著一絲難過。「谷主,您還在……」

  薛素鳴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有什麼事?」

  根本不願意和她聊那個人。

  從三年前,自家谷主就一直是這麼一副寡夫的樣子,寡居著,不僅生人不近,而且連和外人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了。徹徹底底地把自己封閉在只有他和那個人的回憶里,不肯走出來。

  方音竭力不讓自己露出那些情緒來,以平靜的語氣道:「谷主,盛京中的容先生給您遞了一封信。」

  薛素鳴蹙眉,當年因為之之,他們之間關係早已破裂,他更是親自立下三年不入盛京的誓言。暌違三載,這位簡在帝心的容國師給他遞信?

  「念。」

  方音諾了一聲,拆開信,忽而看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氣息都是一緊,手指顫抖著,仿佛連那一張薄薄的信的拿不住了。

  薛素鳴發現了她的反常,「怎麼?」

  方音驚喜又害怕地道:「谷、谷主,容先生說……說之之在盛京。」

  薛素鳴手指無意地一拂琴弦,雪白的手指都被琴弦刺得冒出了血珠。

  「谷主——」方音驚呼。

  薛素鳴那一張曠雪冰谷般的容色,冷漠如覆蓋了一層不化的霜雪。「一字一句地念。」

  指尖血珠滴落,那絲絲的疼意反而清醒了他的神志。

  當聽到之之化名花枝,在那位戰王殿下身邊做了一位寵妃的時候,他低低地笑了。

  手裡捏著信的方音顫抖得抖糠似的,明明秋陽如斯溫暖,她卻覺得一股陰冷冷的氣息漫上了脖子根。

  他磁啞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很好,很好啊。」

  怎麼聽,那平靜之中,都孕育著一絲讓人害怕的瘋狂。

  作者有話說:

  好了,大家都要陸續出來了。

  第71章 玉偶

  容瑾很不懷好意地往這裡面添了一把火。

  只有這樣他才能渾水摸魚。沒錯, 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得到之之,剝離她身上的玉骨, 來制長生藥。這已經快成為了這三年以來他心中的魔障了。

  只有當長生藥完成,驗證他的話就是真實的,那麼他將名垂青史。他顯然沒有想到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遺臭千古。

  初冬時,傅青榮奉旨南下處理鹽場之事,之之也被帶上了,官船很大, 極其華美壯觀。渡江南下,路程將近半個月, 好在之之不暈船, 否則死都不會跟著。因在船上實在是太無聊了。傅青榮每日不是忙著訓練隨行的隨軍,便是在處理在盛京中要務,嗯,是一個工作狂。她啊,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話本、翻花繩、吃東西, 即便是初冬時節, 船上仍然有新鮮的水果。

  溫暖如春的室內, 之之穿著單薄, 沒有穿襦襖,只穿了一身輕薄的棉裙, 銀白交雜, 繡著淡色的薔薇, 襯得人比花更嬌, 雙眸瑩潤, 唇淡而紅。

  她這會兒正一個人在整艘船里最大也最好的房間裡, 翹起二郎腿,半窩在軟塌上,一邊看書,一邊吃著水果。

  忽而門被敲醒了,外面丫鬟脆生生地道:「娘娘,奴婢奉王爺之命,給娘娘送來了冰葡萄。」

  之之道:「進來吧。」

  這幾日,某人可能是心裡愧疚,時不時的就讓人送來些新奇的玩意、好吃的東西,想要彌補把她拋棄在船上的過分。

  之之眼睛瞥了一下這進來的丫鬟,總覺得身形和上一個似乎有些差別。丫鬟把那盤用琉璃盤盛著的冰葡萄放在小案上,行了一禮,笑著道:「娘娘,這都是王爺的一片苦心,請嘗一嘗。」

  不對勁。

  之之腦子裝得飛快,然後想起了很久沒有動靜的容瑾。心裡有了一個猜疑,不過她打算將計就計,看一下,容瑾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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