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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老爺這一發話,誰還敢找不痛快。
本來冷凝下的場面,很快在美人勸酒下又恢復了艷靡的氣氛。
只不過,偶爾啊,總有宇文老爺這邊引起話題,往薛素鳴身上扯,誇讚用的措詞還特別浮誇,聽得之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有一說一,這桌酒席的菜色都挺和她的胃口的。
薛素鳴不愛理人,端得高冷的架子,很快就有人從她這邊開始旁敲側擊。
「之之姑娘,不知你兄妹二人是要去往何處呢?」一個文雅謙和的年輕書生笑著問,順手端了一碗櫻桃酪遞給她。
這廝一看就是腹黑的主。
之之也回一個笑容,特別天真無邪。「哥哥他啊……」她說這話,眼風就落向了一邊的薛素鳴,頓住了,心裡嘖嘖。
那年輕書生一看,眼裡都含蓄地帶著幾分羨慕。
兩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都快靠到薛素鳴的身上了,可不惹人羨慕。只不過,下一秒他面無表情地起身,兩個美人兒順勢倒在了地上,哎呀地叫著,嬌滴滴地瞪了他一眼。
「薛神醫……」
「好疼啊~」
只可惜薛素鳴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主。
被下屬拍馬屁拍得紅光滿面的宇文老爺瞧著他,委婉地道:「薛素鳴是不喜歡她們倆嗎?」
兩個美人因他的這句話變得臉色蒼白極了,美眸漣漣地望著謫仙般的薛素鳴。
之之說:「宇文老爺,我挺喜歡這兩位姐姐的,不如讓她們陪陪我唄。」
薛素鳴皺眉,「胡鬧。」
宇文老爺哈哈大笑,「小姑娘還挺有趣。」
兩個美人鬆了一口氣,立即靠著之之坐下了來。
薛素鳴看著享受著兩個美人服侍的之之,坐了下來。
這頓飯吃得挺乏味的,薛素鳴更是沒多久就走了。他一走,之之自然是跟上。
他們一走,宇文老爺的臉就難看了下來,就連坐在他腿上的美人也跪在了地上。
宇文老爺冷冷地道:「倒是挺會擺架子的啊。」
黑臉師爺也道:「老爺,區區小子,咱們禮遇他,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宇文老爺又看向桌上的心腹們,「時疫春瘟治理的藥案,一定要拿到。你們是怎麼想的?」
其他人議論紛紛,那書生拱手道:「老爺,我看此人性子冰冷,不近人情,若是想要醫案,怕是還得從他身邊的那個之之姑娘入手。」
「你們怎麼看?」宇文老爺看向其他人。
「不妨一試。」
檐廊很長,掛著精緻小巧的宮燈,不時有侍女經過他們時,都紛紛往一邊避讓。
薛素鳴腳步不快,可是他的步程對十四歲的之之來說,那簡直就像是跑一樣了。
「哥哥,哥哥……你等等我啊。」之之喊。
薛素鳴聞言,原地停了下來。
之之追上了,微微喘氣,頭疼地看著他。
薛素鳴道:「美人在側,不是很快活,跟著我作甚?」
之之撲騰地笑了。
「別笑。」
之之只好一本正經地道:「哥哥,這宇文老爺可不是好人,方才我若是不那麼說,兩個美人因我們受罪那可太慘了。」
薛素鳴繼續走著,語氣冷酷:「多管閒事。」
之之走在他身邊,看著燈下冷肅的這個人,嘆了一聲。「哥哥,她們是無辜的。」
他看著她那雙稚嫩的杏眼,說:「之之,依附他人的菟絲花你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之之怔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前世他那種冷漠鄙夷的眼神。
她低頭小聲:「可是……」
薛素鳴只當她小,還天真。「沒什麼可是。」
宇文府檐廊風景甚好,小池早有苞尖微露,於如水涼風下輕輕顫微。她那一刻,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一顆心沉浮向下。
廊下的侍女引著他們回了住的地方時,之之才鬆開了捏緊的拳頭,若無其事地道:「是啊,忽然覺得哥哥你說得很有道理。」
薛素鳴總覺得她這句話里還含著別的情緒,看向她,她只是露齒朝他一笑,有小姑娘的矜持,清澈如池水。
「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之之就住在他隔壁的房間裡,目送著他進去了後,她臉上的笑停住了。她抿抿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無論是什麼時候的他,都這麼討厭啊。
宇文老爺請薛素鳴在府上做客,當然不是做慈善。次日,錢管家便讓十多位美人端著金盤子過來了。自然,盤子裡裝的都是金銀財寶、琴棋書畫,更有一盤子大份額的銀票。
錢管家更是明人不說暗話,直接向之之道:「之之姑娘,您看這些足夠嗎?」
之之瞧了一眼,睜著雙俏麗多情的杏眼,疑惑地問:「楚管家這是……」
錢管家道:「不瞞姑娘,我家老爺很看重時疫,擔心著白池城裡百姓的安危啊,若是之之姑娘能夠傳授這方面的藥案,這些就當是給姑娘的謝禮。」
喲呵,看來是薛素鳴那條路不通直接找上她來了啊。
之之含蓄地笑:「錢管家,我什麼都不懂啊。」
錢管家拍拍手,旁若無人地讓美人們把金盤子放下,笑著朝她道:「無妨,姑娘可以慢慢細想,我們有的是時間。」
錢管家離開後,之之嘖嘖地掀開了金盤,手指拂過裡面精巧美麗的珍寶,看來,這宇文家為了得到薛素鳴的醫案,還真是捨得投本啊。不過啊,可惜,她收,當然醫案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