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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表達善意,不接受善意,就按照這個來?可,有什麼意義呢?如果不這麼做,又會怎麼樣?」
錢倉一轉身繼續前進。
約半個小時後,前方出現一個黑色人影。
錢倉一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打算繞過去,他左右走了幾步,發現除了返回之外,其他前進的方向都會遇到黑影。
他走上前,逐漸看清黑影,那是一個懷抱嬰兒的女人,女人年紀大概三十歲,容貌普通,神情疲憊,坐在雪地上,而她懷中的嬰兒卻在呵護下睡得正香。
「你也是來洗脫罪孽的嗎?」女人抬起頭。
「洗脫罪孽?」錢倉一停下腳步。
「每年聖雪落下的時候,就有負罪者來到聖山,只要在聖雪期間找到『安寧祭壇』,向神靈祈禱,神靈就會幫你洗脫罪孽。」女人語氣平淡,像是在講述往事。
「應該吧。」錢倉一不確定。
「你犯了什麼罪?」女人忽然提起這件事。
錢倉一愣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根據剛才在駝背老人處閃回的畫面,他扮演的角色可能吃了人,但是,駝背老人吃手指是啃,根本沒有完全吃下去,所以,他扮演的角色也未必不吐骨頭。
女人開口打破沉默:
「我因為嫉妒害死了一家人,他們每晚都找我報仇,所以,我想向神靈祈求,讓他們不再來害我。」
錢倉一看著嬰兒,問道:「為什麼帶著他?」
「他不是我孩子,是我在山上撿到的,有個男人帶著他,不過卻凍死在山上。」女人解釋。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錢倉一表情嚴肅。
「嗯?」女人有些意外,「如果我餓了,我可以吃了他,不過我現在還不餓。」
錢倉一頓時感覺後背一陣惡寒。
「你餓嗎?」女人問錢倉一。
錢倉一搖頭。
「我也不餓,但是你肯定會餓吧?」女人眼中忽然充滿亮光,「我們難得見上一面,也是緣分,不如我把他送給你。即使你不餓,如果你帶他找到祭壇,也可以讓神靈送他回去,畢竟他還是嬰兒,這麼做也是在贖罪。」
「你自己不要嗎?」錢倉一反問。
「我的腿動不了。」提起這件事,女人神情黯淡,低下頭。
她一直擋著我,也許我該跨過去?
錢倉一眉頭緊皺。
「你有什麼罪孽?」女人再次提起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錢倉一給出回答。
「或許你去找神靈,就是為了知道自己的罪孽。」女人說出自己的猜想。
「我該動身了,等找到祭壇,一切都會揭曉。」錢倉一不打算糾纏。
「拿著他吧,對你有幫助。」女人將嬰兒舉高。
「不要。」錢倉一從女人身邊繞過去,這時候,他發現自己能夠通過。
女人收回嬰兒,伸出右手抓住錢倉一的褲腳,「你是不是認為自己沒有罪孽?」
錢倉一動了動腳,想直接將女人的手拉開,但是卻發現紋絲不動。
這時,女人忽然想到什麼,喃喃自語:
「我懂了,我懂了,你是他……」
說到這裡,女人鬆開右手,語氣忽然變化,「……滾!離我遠點!看見你我都覺得眼髒。」說完,她抓過錢倉一褲腳的右手還在雪地搓了搓,像是在洗手。
錢倉一有些意外,不過他沒有細究,也不打算停留,他現在忙著趕路,沒時間細想這些。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傳來痛呼。
「啊!」
錢倉一回頭,看見嬰兒躺在女人身邊,此時,女人背部不停顫抖,下一秒,女人右手高高舉起,然後向後方一甩。
一顆黑色物體穿過鵝毛大雪,落在錢倉一身前,那是一顆眼珠,女人的眼珠。
「來真的?」錢倉一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驚慌,接著轉頭繼續沿著紅霧前進,同時嘴裡忍不住吐槽:「地獄電影搞什麼,安排這麼一個角色給我。說起來,這個角色到底做什麼什麼壞事?」
十分鐘後。
前方出現一座吊橋,長度大概在百米左右,吊橋下方,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
錢倉一彎腰搓了個籃球大小的雪球,扔在吊橋上,見到吊橋幾乎沒有晃動,他才邁出右腳,踏在吊橋上。
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右腳木板忽然掉落,他一腳踩了個空,差點落入懸崖,不過,他早已經做好這種準備,成功抓住吊橋兩邊的麻繩。
「我來幫你!」不知何時,一名梳著中分髮型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吊橋上,而且就站在錢倉一雙手前方。
中年男子伸出右手,示意錢倉一伸手抓住自己。
「不用。」錢倉一沒有忘記地獄電影的提醒。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放心,我根本不餓,再說,你掉下去,我也吃不到你。」中年男子解釋道,只是解釋的方法卻讓人從腳底升起一陣寒意。
錢倉一沒有回答,迅速爬上吊橋,站在中年男子對面。
「你要過去嗎?我們一起走吧?」中年男子右手拇指指了指身後。
「我一個人就行。」錢倉一語氣冰冷。
「別這樣,出門靠朋友,說不定你也有需要我的時候。」中年男子笑著說,「當然,我也需要你,我們可以互幫互助,一切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