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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製門框燃起熊熊烈火,與其說是一道門,倒不如說是一個火圈。
此時,錢倉一就是馬戲團中跳火圈的雄獅。
他回頭看了一眼,渾身燃燒著火焰的大副正向他撲過來,這一瞬間,他做出了決定。
右腳重重踩在地面,起跳之後整個人縮成一團,穿過火圈。
落地之後,周圍只剩下一片黑暗,而身體,也在逐漸下降。
撲通。
落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錢倉一發現下方出現了白色的光亮,他向光亮游去。
當右手觸碰到光亮的時候,周圍的場景再次回到塞繆爾曾經住的房間內。
「你怎麼了?」羅伯特趕緊上前詢問。
此時錢倉一發現自己正半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汗水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抬起頭看著前方的塞繆爾留下的畫,沒有任何變化,接著,他再轉頭看著飛鳥號大副,大副現在的動作與他一模一樣。
下一秒,火焰從大副的雙眼燃起,接著迅速遍及全身。
【提醒:你目前的精神狀況為——理智。】
【該狀態下,神志清醒、身體機能正常。】
理智……
錢倉一眉頭緊鎖。
「啊!」剛走到門口的皮爾斯被這一幕嚇住。
「水水水!」羅伯特高聲大喊,接著朝門外跑去。
錢倉一沒有動,剛才的場景重新出現在他腦海中。
大副身上已經逐漸傳來肉香味,可是從火焰燃起的時候開始,大副的身體就沒有動過。
錢倉一知道,大副已經死了,死在塞繆爾設下的陷阱當中。
當幾桶水將大副身上的火焰熄滅時,一切早已經來不及。
「怎麼回事?我們剛才就跟在你們身後,房間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皮爾斯感覺頭皮發麻。
錢倉一背靠著牆壁,轉頭看著桌上的畫說道:
「這幅畫有問題……」
「你們應該慶幸自己走在後面。」
「皮爾斯,如果你和大副換個位置,那麼現在散發著肉香的人會是你。」
錢倉一說完向桌上的畫走去。
畫中的女子依然維持原樣,並沒有轉過身來。
錢倉一將畫拿起,掃了一眼角落,接著再將畫翻轉過來。
背上,出現了幾行字。
他念了出來:
「塞繆爾·弗格斯。」
「窒息荒野。」
「生命之展第07幅作品。」
「贈與窮追不捨的迷失者。」
錢倉一看完之後深吸一口氣。
「什麼意思?」羅伯特不理解。
錢倉一將畫反過來放在桌面上,接著他開口說道:
「塞繆爾早已經知道我們會跟著來到因安,所以送給我們這份禮物。」
羅伯特走上前,看著「窒息荒野」背後的留言,頓時感覺後背發涼。
皮爾斯依然不理解,問道:
「什麼意思?難道說大副是被你們口中的塞繆爾所殺?」
「他究竟是什麼人?」
他說完之後,不知為何,感覺一陣噁心,大副的肉香飄入他的鼻息,讓他反胃。
「嘔……」
「我出去一趟。」他右手捂住嘴,快速跑了出去。
錢倉一指著畫上的字對羅伯特說道:
「生命之展有可能是指畫展。」
「我認為塞繆爾並無法得知是我們在追蹤他,恐怕他提前的預知非常模糊,於是留下了這幅詭異的畫作為陷阱。」
「他的目的是為了殺死我們,或者泄密的飛鳥號成員。」
「畫作起效的關鍵應該是時間。」
「無論我們是早拿到這幅畫還是晚拿到,都不會改變結果,而如果我們沒拿到,對塞繆爾而言更好。」
羅伯特聽到這裡,回頭看了一眼大副,表情嚴肅,接著,他對錢倉一說道:
「你可要小心點。」
「之前在飛馬城的時候,你也遇到了這種事情。」
「這些傢伙太多花樣,還有藍色珍珠號上那些詭異的東西,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弄來的!」
羅伯特相當氣憤。
「放心,我沒事。」錢倉一點頭。
飛鳥號大副死亡的事情傳開之後,飛鳥號的船員都回到了船上,同時過來的還有幾名警察。
如此詭異的死亡方式,讓這些警察完全不知道從何查起。
即使有身為警察的皮爾斯作證,這些警察依然不相信錢倉一的說法。
無論如何,錢倉一都必須去一趟警局。
東信標警局的審訊室中,一名叫亞瑟·弗蘭克的警察坐在錢倉一對面。
「馬歇爾先生,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沒事。」亞瑟棕色的雙眼盯著錢倉一的臉,仿佛想要窺探其中的思想。
「我不知道。」錢倉一搖搖頭。
幻境的內容他可以說,但是意義不大。
不相信的人聽完之後也不會相信。
這時候,默爾曼局長走了進來。
「讓我來。」默爾曼看了一眼亞瑟。
「是。」亞瑟站起,走出審訊室。
默爾曼看了一眼亞瑟的記錄,接著輕哼一聲將其丟在一邊,說道:
「馬歇爾,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必須先解決皮爾斯手中的案子才能去辦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