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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輕你是清官,但是你也是個懦夫,和平年代,懦夫可以通過循規蹈矩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災荒時期不行,於是你被貪官拋棄,反而成為小官巨貪的典型,你可以怪世道不好,不過你也無法否認自己是懦夫的事實。」

  當秦觀說到這裡的時候,邵博超感覺有點不對勁,因為秦觀不像是在解決潘輕的問題,他的這番言論更像是對自己所說,於是邵博超詢問符之遙關於秦觀的事情,符之遙猶豫了一會之後將自己與秦觀相遇的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符之遙在聽到秦觀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她知道秦觀一定受到了壓迫,無奈之下才選擇搶劫這條犯罪的道路。面對潘輕的遭遇,秦觀自己感同身受,因此才發表這樣一番言論。

  潘輕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他反駁秦觀的評價,「你問我想要的名譽究竟是何物?我想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我當官是因為當官能夠做成我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是懦夫,你大可將你的想法告訴我,無論是否能夠成功,我都不會後退一步,我缺少的僅僅是一條能夠看見希望的路。」

  秦觀雙眼看著刑場,他沒有開口回答潘輕,而是閉上雙眼,一滴淚水從眼眶流出,順著面頰流到嘴角。三人的目光齊聚在他身上,沒有人出聲打斷他,直到一分鐘後,秦觀才緩緩睜開雙眼。

  「潘輕,難道你真的沒有看見你想要的路嗎?你聽聽這些饑民口中在說什麼?難道你聽不到他們說話?你說自己一心為民,難道你連在他們身邊走一圈都做不到?現在,你回到刑場上,你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秦觀對潘輕怒吼,沒錯,他對著已經是鬼魂的潘輕怒吼。

  秦觀的一席話,讓潘輕震耳欲聾。

  「看來你只是表面清官。」秦觀搖搖頭,接下來他做了讓身後三人震驚的事情,他竟然將潘輕的頭部抱起向刑場上走去。

  面對秦觀的行為,潘輕的無頭身體老老實實跟在秦觀的身後。秦觀一路走到饑民中之後再將潘輕的頭拿到饑民的頭部高度,饑民虛弱的聲音傳入潘輕耳中。

  「好餓。」

  「樹皮都沒得吃。」

  「孩子還小,我們死了他們肯定也活不下來,剛才有人和我們換孩子。」

  「我看見嚴老爺家裡面還有餘糧,足夠千人吃一月,怎麼不拿出來救濟下我們?」

  「不止嚴家,本地的幾大家也有餘糧,可是人家不願意啊,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他們有護院,我們鬥不過他們。」

  「我們可以去偷。」

  「上次有對母子去乞食,被打斷了腿,你去偷,怕是直接給打死。」

  饑民的話不斷傳入潘輕的耳中,潘輕默默地聽著,因為黑布罩著的緣故,所以秦觀無法看見潘輕此時的表情,但是他的手卻感覺到有濕熱的液體流下,秦觀低頭看去,發現從黑布中流下的是鮮紅色的血。

  秦觀掀起黑布,他看見潘輕眼中正流著血淚,一雙眼睛只剩下眼白,根本無法視物。同時秦觀還看見了潘輕的臉上密密麻麻的傷疤,臉上的肉仿佛被一刀刀割開一樣,整張臉都已經不成人樣。

  看見這張臉的瞬間,秦觀心中感到震驚。

  以潘輕的能力,能夠當清官已經實屬不易,可努力走正道的人非但沒有得到理解的人的讚譽,反而被不理解的人抹黑,可謂兩處不討好。

  「這些商賈未曾犯事,所作所為皆符合條例,他們不願意拿出糧食,官府也沒有任何辦法。」潘輕反駁道。

  「因此你就看著饑民餓死。」秦觀冷冷地說道。

  「難道你是想讓我造反?」潘輕顫抖著問道。

  「不是我想讓你造反,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一定要救下這些饑民,這是你唯一可以走的路。」秦觀的目光從饑民身上掃過,「溫順的人總是受人欺負,老實的人總是受騙,這個世界何曾善待過他們?一切都是謊言,目的僅僅為了磨平人類的鬥志。」

  「人類不是野獸,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人類沒有獸性,當死亡來臨之時,人可以為了活命做任何事情,造反算什麼?」秦觀說到這裡的時候,將潘輕的頭扔到饑民之間,接著他繼續對潘輕說道:「即使將你的屍體給他們吃,也填不飽幾個饑民的肚子。潘輕,如果你不能理解所有的道理和法律都是人定的規矩,那麼你唯一的結果就是默默等死!」

  「那麼,先從你開始。」站在秦觀身後的潘輕動了起來,他一把將秦觀推倒在地,接著以極快的速度拿過青面大鬼身前的鬼頭刀向秦觀劈去,潘輕的動作非常快,快到幾乎讓人無法反應,秦觀轉過身來,他無法做出更多應對。

  秦觀的目光直視砍向自己的鬼頭刀,眼神中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鬼頭刀距離秦觀的頭只有半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潘輕並沒有將秦觀給砍頭。

  「你不怕死?」潘輕的頭被一名饑民抱出,他在問秦觀。

  秦觀移開自己的視線,他輕聲說道:「怕死就不會死?還是不怕死就會死?我怕死,不過我認為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必須去做,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以後的日子我會一直墮落下去,墮落成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潘輕收回手中的鬼頭刀,他伸手將秦觀拉到自己身前,接著將自己手中的鬼頭刀交到秦觀的手上,等到秦觀抓住鬼頭刀後,潘輕才開口對秦觀說道:「無頭將軍和白衣婆婆之間的婚禮並非為了喜慶,他們之間恩怨甚多,多到根本不可能解開,不過任何恩怨都會結束,因此他們利用這次機會了結雙方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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