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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眼本該不錯,卻有些渾濁,看人帶著幾分商人的精明和算計。

  尹興此時也在打量尹湄。

  像,實在是像極了。尹興見到尹湄的第一眼,心中便涌動出狂喜,他拼命按捺住情緒,不敢露出任何端倪。

  爹說的對,女兒與母親自然是相似的,全天下能與那張畫像相似的人,便只有那人的女兒——尹湄一人而已。

  他細細將尹湄從頭到腳用眼神掃了一遍,越看越是驚艷。

  小時候這丫頭哭哭啼啼的,天天守著她的頂市酥不放,看著只覺得可愛又好欺負,卻從沒想到她能長成這副姿容。尹興在京城浸淫風月場合多年,閱女無數,自然知道尹湄在京城的女人中——算是極品。

  雖身著素衣裙,衣裳寬大,遮住了些許身段,可她稍稍一動,便顯出少女青澀與自然風情,這樣的女子,狎玩起來,正是頂有趣的,正合那位太子殿下的口味。

  尹湄不是傻子,這個哥哥看著自己的神情,與那街頭的下流紈絝有什麼區別?這眼神根本不能算是哥哥看妹妹,倒像是男人在品評青樓女子。

  尹湄想起那個夢,更是心頭一涼,看來,無論那夢是真是假,自己都要早做打算。

  於是她皺眉道,「哥哥,我一路過來路途遙遠,已經疲乏,家裡可有房間,給我暫住幾天。」

  「欸,怎麼能說暫住呢,這裡就是你的家,房間已經替你預備好了,就在尹茱妹妹的房間不遠。爹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衣裳,你看你穿的什麼破布,出去說是尹家嫡女,多丟人。」尹興臉上堆滿了笑容。

  尹湄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皺眉輕聲道,「這布料雖素,卻也算得體,舅母親手為我剪裁,說成是破布,是否冒犯了一些,哥哥?」

  尹興一愣。

  幼時這妹妹一聲不吭只會哭,就跟個兔子似的,時常紅著眼睛躲他,可如今這兔子一幅軟綿綿的模樣,看起來如同小時候一般好欺負,可現如今看來,竟也學會咬人了?

  尹興沉默了半晌,才扯出一個笑來,哄道,「是哥哥不會說話,我讓下人幫你搬東西過去,對了,今晚元宵家宴,父親也會回來,大家一起吃個飯,然後我帶你去看燈會,見識見識京城的氣派,如何?」

  「謝謝哥哥。」尹湄低下頭,垂眸看不清情緒,聲音依舊溫溫軟軟的,聽起來令人舒適。

  尹興不疑有他,吹著口哨離開了。

  尹湄看著他的背影,靜靜思忖著。

  她在房中休息到晚上,家裡的劉管家來請她去用飯。桃花依尹湄的吩咐推說小姐身子不適,劉管家面露難色,千勸萬勸,桃花都攔著劉管家不讓進,最後劉管家只好依言回去復命,尹洪玉坐在飯桌前等她,聽到劉管家的話,臉色一下子黑了。

  「爹,要不我去請她。」尹興討好地說,「妹妹畢竟剛從窮鄉僻壤過來,不懂規矩實屬正常。」

  「哥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殷勤了?」一旁的尹茱叼著筷子,百無聊賴地說,「姐姐不舒服就讓她休息吧,明天再一起吃飯也行啊。」

  還未等尹洪玉發話,一旁穿著嬌綠緞裙,珠翠堆疊滿頭的婦人便呵斥道,「茱兒,說什麼渾話,元宵本就是團圓日子,人又是剛到,不過來給她父親請安便罷了,差人請也不來,這就是不懂禮數。」

  說話的是尹茱的親娘,尹洪玉的繼妻方氏。

  尹茱撇了撇嘴,不敢再出聲。

  尹興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這話明著是在說尹湄,暗著卻在說藉口不來的二房,也就是他親娘。

  尹洪玉聽到方氏的陰陽怪氣,煩躁的扔下筷子,「我親自去請。」

  方氏愕然看著他,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登時氣得也丟了筷子。

  尹湄此時在房中坐著,手中捏著粗羊毫筆,仔細看著自己耗費一下午時間寫的東西。

  她需要驗證那個夢。

  夢中,她因為被尹家上下怠慢,心中失落,藉口身子不適不去飯廳用飯。

  不久之後,尹洪玉竟親自來了,軟硬兼施,訴說他對女兒的思念和無奈,尹湄被他的好言好語欺騙,去飯廳與眾人喝了杯茶。

  茶餘飯後,尹興提出要帶她出去看花燈,豈料她剛上了馬車便沉沉睡了過去,醒來便已經在花燈節的馬車裡,被那位太子強行狎昵褻玩,差點被破了身子。

  原本事情悄聲無息,可正在關鍵時刻,宮裡出了刺客,驚動了御林軍和京城駐守的兵馬,辦花燈節的清河街被重重包圍,尹湄和太子所在的車子也被人掀開車簾。

  尹湄衣不蔽體,太子還未盡興,商戶之女花燈節勾引太子的香艷故事傳遍大街小巷,尹湄百口莫辯,名聲盡毀。

  如果現實真如夢中一樣,那個夢便是個預知夢,她不能再傻乎乎的任人擺布。

  周圍危機四伏,徽州是回不去了,她只能另想辦法。

  正在此時,尹湄的房門被人猛地推開,尹洪玉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看到尹湄坐在書桌前寫字的模樣,柔和嫻雅,手指如玉石細細雕刻而成,手中的筆雖是最差的粗羊毫,可她面前的字,卻如她的人一般秀美漂亮。

  尹洪玉一腔怒火驀得被撲滅,面色也緩了下來。

  你倒真是有幾分像你的母親。尹湄心中想著。

  「你倒真是有幾分像你的母親。」尹洪玉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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