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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是將希家榮辱前程全部系在了他跟崔奕身上。
他當即委婉的把事情告訴了程夫人,程夫人頓時大喜,也深知老爺子肯定是瞞著希家其他人的。
「放心,我心裡有數了,既是如此,我立即再多喊幾個繡娘來,決心給嬌兒趕製一件最美的嫁衣。」
有了錢就有了底氣,程夫人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
連著三日,程夫人都是腳底生風般忙碌。
到了四月初一這一日,程敏兒就纏著程夫人要出門。
「娘,今日是浴佛節,女兒昨日上街聽說了,今日雲佛寺有大熱鬧瞧,女兒要去,您陪女兒去!」
原先程夫人是不肯的,程敏兒求了程嬌兒出面勸她,
「嫁妝也不急於這一日,您還是陪著出門吧,您不在,我帶著妹妹也不放心,再說了,舅母和兩位表妹也都一起去。」
程嬌兒是打算去給兒子求個平安符,她已經吩咐了郝嬤嬤,做好了出門的準備。
程夫人當即無奈,派人去朝中知會了程雲一聲,清早領著兩個侄女,又去希家接了希夫人並姜夫人母女,浩浩蕩蕩前往城外雲佛寺。
程雲得知家中女眷今日都去了雲佛寺,並不是很放心,上午匆匆忙完公務,草草用過午膳便準備出宮去接人。
哪知道前腳還沒邁出宮門,就被一幫官員給攔住了。
「程將軍,今日小兒滿月做酒,程將軍無論如何得給面子去喝一杯。」
「就是就是,程將軍莫不是獨得聖寵,把我們這些同僚不放在眼裡?在下可是約了將軍幾次,將軍今日切莫推辭,無論如何隨我等去宋家喝酒。」
三五位官員同時扯住了程雲。
程雲無語至極,指了指天空突然密集的烏雲,
「諸位,並非在下不給面子,只是今日家中女眷悉數去了雲佛寺,在下得去接她們回來,晚了下雨就麻煩了。」
小瑾瑜在家裡,程嬌兒肯定不會在外面過夜,程雲不去不成。
「哎呀呀,程將軍這就是推辭了,喊幾個侍衛去接不就完了嗎?」
「不許走,不許走。」
他們左右開弓將程雲攔住。
恰在這時,一道沉穩的腳步落在眾人之後,程雲還沒察覺,倒是其中一名官吏扭頭瞅見了崔奕的存在,立即變了一副臉色,諂媚迎去,
「崔相,崔相今日這麼早出宮?」
「嗯,去城南有些事。」崔奕隨口敷衍著,目光落在了程雲身上。
程雲這才堪堪回頭,隨眾人一道給崔奕行禮。
剛剛的話,崔奕聽個清清楚楚,眉目冷淡覷著程雲,
「程將軍也不能不合群,既是幾位大人相邀,你去便是。」
言下之意是,人我去接。
程雲哪能不明白崔奕那點心思,換做平日他必定不肯,只因今日這幾位官員實在是難纏,二來,程夫人等人都在程嬌兒身邊,崔奕去了能做什麼?
「行,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程雲朝幾位官僚拱了拱手,最後瞥了一眼崔奕,先行離開。
崔奕目送他遠去,當即眉目舒展,揚聲道,
「去雲佛寺!」
「是!」霍江精神抖擻,點了幾個侍衛跟上。
崔奕坐著馬車,一路輕車簡行趕往雲佛寺。
走到半路,果然下起了大雨,到了雲佛寺山下,大雨傾盆,有一片山體滑坡,擋住了下山的大道。
這事倒是攔不住崔奕這特製的堅固馬車及那匹赤兔馬,侍衛駕著馬車飛快越過,待一行人過了那滑坡之處,陳琦不由好奇問道,
「侯爺,屬下要不要通知城防營的人來修路?」
馬車裡傳來崔奕低沉清越的嗓音,
「不必。」馬車飛快朝上奔去。
陳琦愣住了,不解地看向霍江。
霍江勒住韁繩,一腳將他踹開,無語地搖頭,「你爹娘大概把腦子全部遺傳給了你弟,你除了四肢利索,還有什麼優點?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侯爺今夜要留宿雲佛寺,這道路通了,夫人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呢?」
陳琦恍然大悟,只是侯爺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心繫民生,胸懷天下,現如今,居然丟開公務,追著夫人來了雲佛寺?
霍江奔去數米遠見他還愣在這裡,看出他的疑惑,不由策馬回來,
「侯爺今日不同以往,經過上次蒙兀大戰後,侯爺聲望如日中天,若還是像過去那般勤勤懇懇,難保不招聖上忌憚?有的時候該放手也得放手,行了,別愣著了,跟上吧。」
崔奕這邊因山下滑坡阻塞道路,耗了不少時間。
此時的雲佛寺客院,人滿為患。
雲佛寺舉辦浴佛節,京城絕大部分的權貴世家都來聽經講佛,恰恰大雨瓢潑,眾人全部滯留寺中。
原先程嬌兒一心要回府,她還沒離開過兒子,這一夜若是歇在山上,她會寢食難安。
所以並不曾跟寺院定下客舍。
眼下倒好,下山的路被阻斷,今日是無論如何下不了山,只能借宿在此。
只因沒有提前報備,現在的客院都被權貴府邸給預定了。
程嬌兒中午歇息的兩間客舍也被安排給了旁人。
姚雙扭著腰肢帶著兩個丫頭,神情慵懶站在廊下,似笑非笑衝著程嬌兒道,
「還真是對不住了,程姑娘,快些把東西收拾出來吧,我們的人很快得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