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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剛剛承受了兩位神明的注視,這時候還不等他到了門口,緊繃的神經在驟然被鬆懈下來之後,他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薄歲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陳玄面色猙獰暈倒的場面。
……
薄歲:……這!
斷開的連接被收回,叫他眼睛一陣刺痛,居然有些濕潤。他伸手擋住眼睛,過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他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的癟。
注視別人不成,反倒是傷了自己。
不過……剛才那個是邪神?
除了那位現存的神明,薄歲想不出有人能和他拉扯到那種地步了。剛才動手的時候心思都集中在大長老身上。
一直到現在,他才回味過來自己剛才居然和邪神隱晦交鋒的事情,心情頓時古怪了起來。
那麼極力避免遇見的存在,剛才就那麼撞上了?
自從在自己上了邪神黑名單之後,薄歲在心裡就把邪神當做了頭一號敵人,並且還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
他這時候意外的撞見邪神,真的和對方交手了一次。這時候竟然鬆了口氣,有種塵埃落地的感覺。
至少這次是真的對上了。
他魚尾輕輕的甩動著,在緩了很長時間之後才取下遮擋的手指,看向鏡子。
薄歲雖然不知道邪神為什麼沒有主動揪出他來,但是從今天的交手就知道對方沒有使用全力,好像是在思量什麼。
而且兩人之後隔著大長老動手,叫薄歲隱約猜出對方像是有什麼限制一樣,並不能直接對他出手。
他將今晚的事情認真的梳理了一遍,因為遇見頭號大敵而有些發麻的心臟緩了過來。不由有些可惜……多好的機會。
可惜今晚沒能從大長老口中得到消息。
不過應該還有機會。
邪神總不能一直盯著大長老吧?
他這幾天偷偷摸摸的多試探幾次,總得得到些答案的。
就在薄歲糾結的想著時。
此時另一邊,席懸生也收回了目光來,微微搖頭有些可惜。
可惜陳玄身體只是一個普通人,不足以承受兩個神明的注視,不然他通過陳玄倒是也可以出手。
席懸生想到剛才那個新生神明召喚陳玄的動作,微微眯了眯眼。
算了。
讓他知道最後一顆願珠在他手裡正好。
他們遲早會對上的。
席懸生神色冷淡漸漸深沉了下來,這時候站在庭院裡卻始終沒有動。
庭院中的燈火已經熄滅不少,裡面居住的人類已經熟睡。前幾天的時候小主播在,席懸生還會維持著人類的作息去房間裡休息。
可是現在……
不經意又想起了薄歲,席懸生皺了一下眉。又壓下了心底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閉上了眼。
……
特殊管理局的人忙碌了一整天,晚上難免就鬆懈了一下。
陳玄暈倒的事情是第二天才發被現的。
宗朔本來是例行來查看,結果剛一打開玻璃門,神色就微頓了一下。
向來神色淡定的天師堂大長老靠在牆邊,閉著眼睛。
這是在裝什麼鬼?
宗朔一瞬間心底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眼神沉了些。
身後的萬金和猴子也一樣。不明白都已經攤牌了,這大長老在他們這兒裝什麼呢。
以為他們是易天師嗎?
然而等到走到了近前,陳玄才幽幽轉醒。
昨晚的記憶還停留在他腦海里,他睜開眼之後,雙目瞬間就充血變成了紅色。仿佛那種被注視被拉扯的恐懼感還停留著。
一直到耳邊聽見有人在說話。
「陳玄?」
「陳長老?」
宗朔轉頭看了眼被打碎的陳設,特殊管理局內建造用的材料都不是普通的東西,輕易不會損壞。
大長老沒有了靈力,昨晚是怎麼把這些打碎的?
他靈力恢復了?
宗朔示意猴子幾人去收拾東西,一邊又重新按了一下手上的按鈕,驅散大長老身上的靈力。
「昨晚怎麼回事?」他微微皺了皺眉。
陳玄終於抬起頭來。
叫人血液凝固的壓迫感終於消失,陳玄活動了一下手,這時候才有了些真實感。
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心底說給誰聽。
就在宗朔以為他又在耍花樣時,陳玄嘶聲道:「昨天晚上有人來過特殊管理局。」
「不,應該不是來。而是看。」
「看?」
宗朔提出質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大長老卻微微笑了笑:「你曾經應該體會過被那位存在注視著的感覺吧?」
「當然,你體會的只是平常的,並不是那位存在心情不好時的注視。」
陳玄只說了一半,昨天晚上兩道目光,後面一道是邪神。
而前面那道……
他神色詭異。
——那居然也是一道近神的注視。
雖然不知道哪個更厲害,但是那個能夠和邪神對峙的人應該也到了神明層次吧?不然不可能隔空投來目光,就給他如此大的壓迫感。
可是,這世上不是已經沒有神明了嗎?
大長老心臟被揪緊,完全無法理解這件事情。
這件事分明是已經確認過的。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