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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蒂看向高文,「那種奇怪的呼嘯聲也沒有了——先祖,看來這道牆還是復原了。」

  「復原?它不會復原,它只會不斷地衰退,現在只是暫時的平靜下來而已……」

  高文雖然同樣鬆了口氣,但他不敢像赫蒂那般樂觀,「修復宏偉之牆對如今的各國而言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甚至對於精靈……

  我也很懷疑他們現在還有沒有能力再造出一座新的哨兵之塔。

  現在這道屏障是暫時撐住了,或許是精靈那邊想辦法用什麼特殊手段重啟了關鍵系統。但系統整體的衰退和損壞是個不可逆轉的事實。」

  高文平靜地說著,來自高文·塞西爾的記憶為他展示著這個冰冷的事實——

  根據高文·塞西爾的記憶,早在精靈們完成最後一座哨兵之塔前,負責屏障設計的精靈魔導師們就曾對人類各國的首腦提出過警告——

  那道屏障是動用了精靈的「古老遺物」才建起來的,它的核心部件幾乎不可再複製,一旦損壞,無從更換。

  過去的七百年來,這道屏障就如一艘傷痕累累、修修補補的巨輪般航行在一片遍布風暴的大海上,沒有備件,沒有退路,茫茫大海上也沒有任何能讓它靠岸修整的港口,它只能不斷地老化,不斷地損壞,工程師們在它那即將熄火的引擎和行將開裂的外殼上打了一個又一個的補丁,但卻只是在延緩它的沉沒而已。

  當初建造屏障的人,經歷過第二次開拓的人,大家都知道這個事實。

  然而沒人想到直到屏障瀕臨極限,人們仍然找不到徹底解決魔潮的辦法,剛鐸廢土上的污染也沒有徹底消散——

  人們甚至沒想到這層舉各國之力打造起來的屏障竟然連第一個千年都很可能撐不過去。

  而且更糟糕的是……人類,這個壽命短暫又複雜多變的種族,很可能已經忘記了這道牆裡面到底關著怎樣的末日。

  「繼續監控,二十四小時後解除警報……」高文下了最後的決定,「這個觀測站設為重點站點,增加一個班次的人手,今後專門監視宏偉之牆的動靜。」

  赫蒂深深低下頭去:「是……」

  不管怎麼說,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回到領主府之後,高文走進書房,從一摞信箋中抽出一張,開始寫一封親筆信。

  琥珀好奇地湊上去看了一眼:「你寫什麼呢?」

  高文忍不住瞥了這個毫無自覺和規矩的半精靈一眼:「能不能有點紀律性?雖然你跟我很熟,但這好歹也是領主親筆撰寫密函,有你這麼直接湊過來看的麼……」

  琥珀大大咧咧地一擺手:「嗨,我還不知道你,這要真是不給看的密函你早把我拍牆上了……」

  高文:「……」

  怎麼感覺這貨對於自己能被拍牆上一事還挺自豪的?跟瑞貝卡似的以抗揍為榮麼?

  這時候琥珀已經看到了高文寫出的書信開頭,這鵝頓時一挑眉毛,發出驚訝的聲音:「啊,寫給聖蘇尼爾的?」

  高文頭也不抬:「宏偉之牆有異動,我必須提醒他們。」

  琥珀臉色古怪,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當初你提醒過之後他們就沒多大反應,這次他們內戰打的焦頭爛額,怕是更沒人在乎南方傳過去的聲音了。」

  誠然,塞西爾剛剛和王國軍做了一筆大生意。而重新崛起的塞西爾家族也已經從事實上回歸了安蘇權力的舞台。

  但貴族圈子的「慣性」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們真的會在意高文的提醒麼?

  在火燒到自己頭上之前,每一個貴族都認為自己是最安全的,這是他們的秉性。而這秉性是由分封割據制度這個事實所決定的。

  塞西爾家族的崛起或許會讓他們更加重視高文這個實權公爵的一舉一動,但這「重視」更多的是一種警惕,並不意味著他們會同樣重視高文所發出的、關於廢土的警告——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塞西爾家族崛起了。因為塞西爾重新統一了南境,他們才會更加忌憚、更加戒備高文對他們發出的任何警告,他們只會在這些警告中憑空腦補出一大堆陰謀論來。

  「說實話,我就沒指望他們在意這個……」高文聽到琥珀的話果然搖了搖頭,「但這是我的責任——我是守護公爵。」

  他這封信,是為了儘自己的責任,儘自己繼承高文·塞西爾這幅軀體之後的義務。

  但還有一個原因他沒說出來:他要保證自己日後的所有行動都儘可能地不留污點,他不能給日後的對手們留下攻擊自己的口實。

  琥珀眼神古怪地看著高文,她覺得自己實在不能理解這個老粽子的思想——

  但這也沒什麼要緊的,這傢伙滿腦子奇奇怪怪的念頭,能被人理解的實在不多。

  她自己要是在棺材裡睡七百年,腦袋估計會比高文還不正常。

  高文寫好了信函,將其仔細地封裝在漆筒中,並用火漆完成了封口。

  隨後交給站在一旁的琥珀:「派人送到磐石要塞,讓瓦爾德爵士派人送往王都。」

  「為什麼不直接用魔網傳一份複印件給磐石要塞呢?」

  琥珀一邊接過信筒一邊好奇地問了一句,「這可要耽誤好多天的。」

  「這種信函必須用親筆手寫的原件,這是為了安全,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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