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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聖靈平原和王都的主教們會來援助我們。但至少在現階段,我們仍然受制於人……」

  法蘭貝朗看了忿忿不平的中年主教一眼,微微搖頭說道,「高文塞西爾的行為確實無異於與魔鬼同伍,但他是個有力量的魔鬼。」

  之前第一個開口的神官臉上帶著一絲憂愁:「主教,您認為那個高文塞西爾到底想幹什麼?」

  法蘭貝朗略一沉吟,隨後不緊不慢地說道:「他想徹底把我們趕出去,這是顯而易見的。」

  接著他又補充道:「既不進攻,也不後退,維持著封鎖的局面,坐等盧安城自己崩潰,他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希望我們主動屈服讓我們這些主的僕人自己離開這座城市,他好順理成章地接管這裡,徹底驅逐聖光的信仰,還不用擔心在道義上遭到非議。

  這是典型的惡毒伎倆,充滿狡詐,毫無榮譽,就如我們最初曾判斷的那樣:表面看起來偉大光鮮的開國英雄。

  實際上只是個獨斷貪婪的人,他想要的只有絕對的權力,這一點在他用詭計毀滅了南境所有貴族的時候便徹底暴露了。」

  「我們是主的僕人,怎可能向這種人屈服!」

  那位脾氣暴躁的中年神官立刻大聲說道,「他這只能是白費力氣他根本不懂虔誠的力量!」

  「那些威力巨大的魔法武器蒙蔽了他的判斷力,他認為征服盧安大教堂會跟征服磐石要塞一樣容易……」

  法蘭貝朗搖了搖頭,但緊接著語氣也有些凝重,「不過高文塞西爾仍然是個很狡猾的人……

  他沒有直接攻擊盧安大教堂,這就說明他至少是明白自己在道義上居於劣勢的。」

  一個始終沒開口的、上了年紀的神官微微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和矜持:「沒錯,他至少意識到了一件事直接進攻盧安大教堂,那只能把我們變成殉教的聖徒,他自己卻要失去人民的支持。」

  「沒錯,他與教會的對立,只能把他推到不義的境地,此時此刻更是如此……」

  法蘭貝朗肅然說道,他的視線掃過現場每一個人,語言雖平淡,卻傳達出堅定不移的意念,「我們的堅持,就是對他最大的反擊他對盧安城的封鎖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他所用的那些拙劣藉口很快就會撐不下去。而只要我們堅守住大教堂,聖光子民對高文塞西爾的質疑就會漸漸淹沒他……」

  我們或許會在這個過程中付出一些犧牲,這個過程或許會比我們想像的更加漫長和艱難。但我相信在場的諸位一定都做好了準備,甚至做好了殉教的準備。

  「聖光之神將見證我們的虔誠和勇氣,我們將用事實證明,高文塞西爾的離經叛道以及褻瀆神明之舉是不義的,我們絕不撤離,絕不讓聖光之神蒙羞,或許我們最終會倒下。

  但我們倒下的時候將有聖徒之名,高文塞西爾或許最終會踏入這裡但我們發誓,他只能以劊子手和褻瀆者的身份踏足這裡!」

  法蘭貝朗的聲音雄渾有力,強烈地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想到了已經殉教的萊蒙特主教,想到了盧安城此刻面臨的危局,更想到了為主獻身的榮耀。

  於是每一個人都站起身來,跟隨著臨時主教的聲音:「我們發誓!我們發誓!」

  第476章 白騎士戰甲

  需要解決的問題有很多,大大小小遠遠近近的危機一個接著一個有的來自邪教徒,有的來自安蘇內部,有的來自鄰國,有的來自廢土,而有的……

  時至今日仍然隱藏在層層疊疊的歷史迷霧中。就連海妖都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會冒出來,又會以怎樣的形式冒出來。

  但問題總要一個個解決,從近到遠,從小到大。

  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仍然是打好自己的基本盤,肅清塞西爾公國內部的不安定因素。

  用於「宣傳新聖光教義、糾正過往錯誤思想」的第一批宣傳材料已經完成印刷,樣品被送到了高文的辦公桌上,在午後令人愜意的陽光下,高文靠在自己寬大舒適的座椅中,看著手中的宣傳材料,享受著這難得略顯清閒的時刻。

  房間裡除了他之外便只有一個已經睡的天昏地暗的琥珀半精靈小姐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台旁邊,起先只是在曬太陽。

  但曬了沒幾分鐘就呼呼大睡起來,她的腦袋擱在窗台上,像一隻吃飽之後在陽光下打盹的貓一樣發出輕微的呼呼聲,口水順著窗台流出去一片。

  明明是個暗影大師,卻喜歡曬太陽,而且一曬太陽就犯困,一犯困就毫無警惕性可言她號稱虔誠信仰著的那位暗影女神知道自己的信徒這麼丟人麼?

  高文搖了搖頭,把視線從琥珀身上轉移開,繼續看著手中的樣本材料。

  這不是一份艱深的宗教經典,更不是長篇大論的訓誡教導,它是萊特根據自己的傳教經驗,用最粗淺直白的語言編寫而成的小冊子,薄薄的幾頁紙上用樸素易懂的字句寫著北方教會基本的運行方式,寫著贖罪金和異端審判的真相,寫著教士們把持著對教典的解釋權。

  從而控制信眾思想的事實,而在寫出這些事實的同時,小冊子上同時還講到了南方新教會的建立以及基本的概念。

  這是簡單樸素到極致的宣傳材料,通篇都是大白話。而且為了便於讓文化較低的人也能看懂,冊子裡用到的單詞甚至都沒超過「八百常見詞表」的範疇,這讓它看上去就好像一個見識淺薄、言語簡陋的老農坐在你對面,用他自己最質樸的語言來跟你講述他所見所聞的事實,這種東西在任何一個專業的神職者和學者看來都是不值一提。甚至值得鄙夷的,可這恰恰是高文所要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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