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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宮中無事,臣子們很是忠心,飯食也好……」

  趙曙仔細說著,趙允讓板著臉聽著,不時嗯一聲。

  「韓琦是個跋扈的,可卻能管事。」

  「是。」

  「曾公亮有些奸猾,會躲。」

  曾公亮若是聽到趙允讓對自己的評價,怕是會哭暈在茅房裡。

  旁人說來趙曙不會聽,甚至還會懷疑那人的用心。

  可這是他親爹啊!

  「包拯是個直的,只是有些求名,可用。」

  趙曙點頭,「您的眼光獨到,我受益匪淺。」

  「歐陽修就不說了,那就是混日子的。」

  趙允讓大抵有許多話想對兒子說,但最終還是說了國家大事。

  趙曙知道他的意思,這是擔心自己識人不明吃虧。

  在父母的眼中,你哪怕八九十歲了,依舊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孩子。

  他含笑聽著,一字不漏。

  「那個富弼還行,當年鐵骨錚錚啊!只是後來骨頭軟了些。」

  「御史台那邊要盯著,別被宰輔們給掌控了。御史台就是帝王的刀子,刀子在自己的手上最穩妥,否則……別去賭臣子的忠心,沒有人一輩子忠心於誰……」

  有個孫兒舉手,趙允讓點頭,他就問道:「翁翁,那範文正呢?他們都說範文正是大宋良心。」

  「範文正啊!」

  趙允讓眯眼,大抵是回憶當年的范仲淹。

  「他的忠心給了大宋。」

  「那不是先帝嗎?」

  「蠢貨!」趙允讓皺眉道:「大宋是大宋,帝王只是大宋里的一個人,還不明白?」

  「呃……可是翁翁,範文正的岳陽樓記里有一句呢,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那時候他在哪裡?」

  「鄧州。」

  「他連岳陽樓都沒見過,卻寫了一篇好文。什麼憂其君,彼時先帝廢除了新政,范仲淹心焦如焚,這是在衝著汴梁喊話,懂不懂?」

  那孫兒懂了,「他是說擔憂大宋江山嗎?還是說想說思念先帝……」

  「都有。」

  趙允讓唏噓道:「那人……一心記掛著的就是大宋江山呢,可惜先帝擋不住那些人,只能放棄了。」

  隨後趙允讓就問了錢莊的事。

  「還好,能掙錢了。」

  趙曙笑道:「那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趙允讓點頭,問道:「你們投錢了吧?」

  呃!

  趙頊低頭,上次他勸趙曙投錢入股,可趙曙沒同意。

  趙曙一怔,「沒。」

  趙允讓沒好氣的道:「沈安弄的生意啊!那肯定是要掙大錢的,那個仲鍼,你來說說。」

  趙頊抬頭,「翁翁,沈安說……以後錢莊就會開遍了大宋各地,都是一樣的,吸納錢財進來,然後借貸出去,將會橫掃天下的高利貸,解民苦難。」

  「能掙多少錢?」趙允讓有些不耐煩了。

  趙頊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沈安說……所有的市舶司加起來,也沒錢莊掙得多。」

  瞬間趙曙就覺得胸悶,然後想吐。

  可那口老血終究還是被忍下去了。

  有人說道:「翁翁,怕是大話哦。這幾日那些人大多去了厚本金銀鋪存錢,借錢也是去那邊,錢莊門前冷清的人都沒有。」

  趙頊不悅的道:「那是假象。」

  沈安說過他在挖坑,趙頊自然是相信的。

  「仲鍼,你這個……翁翁前面才說了,不可全信一個人呢。」

  「官家寧可相信外人,也不肯信任咱們……還有,好處都肯給那人的妹妹兒子……」這是老趙兒孫們的普遍抱怨,都覺得自己被屈才了。

  「吵什麼?」

  趙允讓怒道:「老夫還沒死呢!」

  呃!

  老爺子鎮壓之下,都老實了。

  「那個錢莊為何被壓住了?」趙允讓有些惱火的道:「沈安做事還是穩妥的,怎麼就被壓住了?」

  趙頊一頭黑線的道:「沒人壓他。」

  「老夫問的是錢莊。」

  呃!

  趙頊說道:「您等著看,最多三日。」

  先前看到沈安時,他感覺很鎮定,壓根就是無事的模樣,要不然他怎麼有精神去管教兒子。

  「三日。」

  趙允讓皺眉道:「回頭府里的錢都存到錢莊裡去,各家的都是。」

  雖然一起住,可許多東西都是按照小家庭為單位分開了,比如說各自管各的收益。

  等老趙駕鶴西去之後,這個郡王府就算是分崩離析了。

  樹大分叉,人大分家,世間事就是如此。

  兩個兒子看著有些不自然,趙允讓怒道:「錢存到哪去了?」

  「爹爹,沒……沒去哪。」

  老趙怒了,「定然是存到了對頭的金銀鋪里,蠢貨,畜牲!」

  咻!

  茶杯飛過去,一個兒子中招,額頭紅腫,滿臉茶水。

  趙曙一頭黑線,卻不好勸,又擔心趙允讓氣壞了,就使眼色,陳忠珩趕緊去了外面。一旦事情不對,他就會去叫郎中來。

  另一個兒子見老趙去尋摸東西,急忙坦白道:「爹爹,就存了一半,孩兒一邊存了一半。」

  趙允讓被氣笑了,「畜生,這是學三國時的諸葛家,還知道各存一邊,膽小如此,還能指望你們去做什麼?罷了,老夫也從未指望你們做什麼,十三郎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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