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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溫越發詫異了。
自家兒子從小就輕易不帶朋友回家。這麼多年過來,也就是江承和蘇殊,常來家裡吃飯。
她掩下疑惑,熱情地道:「行啊,到時候我親自下廚,準備飯菜。」
陳七安聞言,眸色又亮了幾分,「那有口福了,殷姨的手藝太饞人了。」
盛時抬了抬眉梢,語氣悠悠,猝不及防來了一句,「確實饞人,不然你能小時候就哭著喊著要嫁到我們家來嗎?」
陳七安手裡筷子一個沒拿住,啪嗒一聲摔地上去了,慌不擇路地彎腰去撿。
「阿這……有這回事嗎?我不記得了?」
殷溫看了眼唇角含笑的盛時,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
她和陳七安碰了杯酒,意有所指地道:「安安,乾脆嫁到阿姨家來得了,你看看我家兩個兔崽子,哪個看得上的?」
盛辰安立馬急的跳腳,「我才不要娶她哩,又不溫柔又不體貼,還總愛打人。」
陳七安耳朵通紅,眼神羞怯怯地掃了眼旁邊的盛時。
盛時身子微微側向陳七安這邊,他睫毛微垂,遮擋住了眼底滾燙的情緒。
盛時右手隨性地搭在桌子上,手中端了杯紅酒,磚紅色的液體沿著杯沿處輕輕晃蕩,起起伏伏。
一如陳七安此時飄蕩不安的心。
陳七安慌張地移開眼神,衝著盛辰安冷哼一聲,「我還不稀罕嫁給你,長得不夠帥性格又野!誰家姑娘願意嫁給你!」
盛辰安氣呼呼地喝了口酒,「你才沒人要呢!慫的要命!」
殷溫笑吟吟地看著兩人鬥嘴,單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指了指盛時,調侃著問:「安安,不喜歡辰安,不如看看我們家盛時,怎麼樣?」
陳七安耳根滾燙,慌張著碰倒了旁邊的紅酒杯,白色的羽絨服被洇的朱紅,看起來屬實有些狼狽。
盛時急急抽了幾張紙巾,躬身就要幫她擦衣服。
陳七安驚慌萬狀地站起身,直接往門外跑,「我去個洗手間。「
盛時看著那抹消失的倩影,單手將紙巾捲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我也去下洗手間。」
殷溫抬頭問他,「你去幹嘛?」
盛時手掌攤平,皺眉盯著乾乾淨淨的手掌心,面不改色地道:「沾了點紅酒,去洗手。」
陳七安慌張至極地跑到洗手間,雙手撐在洗手池的位置,沒有著急清洗衣服,反而還捧著水往臉上潑。
水溫有些冷,凍的陳七安眼尾都有些泛紅。水珠掛在她的眉睫處,要墜不墜,很是磨人。
陳七安有些鬱悶。
看看人家盛老師那鎮定的樣子,自己卻被嚇得半死。到底還是她定力不夠。
陳七安懊惱地看著羽絨服上沾染的紅酒漬,有些頭痛,水洗壓根洗不乾淨,她剛轉身要去廚房要點小蘇打。
盛時就在此時走了進來,高大的身軀忽然讓陳七安局的偌大洗手間有些狹窄。
盛時站定在陳七安身側,垂眼看著她滿臉水珠的模樣。
她的瞳孔黑亮,一縷頭髮被水打濕,貼在臉頰處,整個人像是個易碎的陶瓷。
盛時喉嚨忍不住滾了滾,濃密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打下點點陰影,他的嗓音沉而啞,「衣服脫了。」
陳七安身子抖了抖,霍然抬頭,一滴水珠順著唇瓣滑落至她的下巴,懸在此處,更添幾分瀲灩美色。
她有些驚愕,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什……什麼?」
盛時被她看了一眼,眉心跳了跳,閉上眼微微吐息,重複道:「衣服脫了。」
陳七安呼吸一滯,單手緊緊撐著洗手池,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脫……脫衣服……干……幹什麼?」
盛時神情稍怔,意識到陳七安在想什麼過後,眼底翻湧的情緒又重了幾分。
他頭痛地按了按眉心,解釋道:「給你洗衣服。」
這話一出,陳七安的臉騰一下全紅。
她急急拉開外套拉鏈,可是因為過於著急,拉鏈卻愈發卡住拽不動。
從盛時的角度看過去,陳七安漲紅著臉,使勁扯著拉鏈,水眸霧氣蒙蒙,似乎很是懊惱。
他嘆口氣,放下剛帶過來的蘇打水,「我來吧。」
他左手抻直她的衣服,右手拉著她的拉鏈,輕而易舉就拉開了。
盛時的手指跟著拉環,從她的領口滑落至鎖骨處,再至胸前,再往下……
明明只是脫了一件外套,陳七安卻又一種羞恥之極的感覺。
似乎……他不只是幫她拉了拉鏈的那麼簡單。
陳七安順著盛時的力道,把羽絨服脫了下來,裡面穿了件紅色的毛衣,鮮艷的紅顯得膚色越發白、皙。
她雙手交叉抱著手臂,冷的有些發抖。
盛時蹙眉,把自己外套脫下給陳七安披上,再從她手裡搶過羽絨服。
他將蘇打水灑在紅酒漬周邊,用力反覆搓洗。
那雙修長有力,骨節突出,妥妥一雙漫畫手,盛時不少粉絲都是因為這雙手入坑的。
可現在這雙手,居然在幫她洗衣服?
因為天氣有些冷,他的指尖處還被凍的通紅。
盛時邊搓洗著衣服,忽地道:「沈家想和陳家聯姻?沈一臨提的?」
陳七安的思緒驟然中斷,眼神飄忽著不敢看他,「那什麼,應該就是隨口一提,也就是我爸我媽他們瞎操心,怎麼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