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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慎徽是半分同情心也無,只看著姜女上前,將人摟進了懷裡,憐惜似地輕輕拍她後背,仿佛是在安慰。

  少女在她肩上伏了片刻,很快,抬起頭,抹了抹眼睛,臉上露出笑容,語氣也變得重新歡快。

  「這下好了!我沒想到,父王突然將我許給攝政大王!往後我竟能和將軍姐姐你一起了!我真的做夢都要笑出來!攝政大王既然不在,晚上我就不回了。我想和將軍姐姐你一道睡,好不好?」

  少女拽了她的衣袖,又開始撒嬌。

  她仿若沉吟,竟沒當場拒絕。

  這算什麼?當他死了嗎。

  束慎徽忍了又忍,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覺自己額上血管都在突突地跳,正要現身打破,忽然聽到王女又問,「對了,將軍姐姐,攝政大王何時可以回來你知道嗎。我也想問問他,他何時給我父王答覆,娶我。最好趁我父王在,這幾日就儘快,如此我便不用回了。」

  束慎徽正要上去,突然聽到這話,一個激靈,不進反退,不慎,足下卻踩了地上的石子,發出一道輕微異響。

  姜含元回頭,目光投來。

  束慎徽知是被她覺察了。

  他的臉色陰沉,烏霾密布,雙手背後,邁著方步,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最後停在姜含元的面前。兩道目光,冷冷掃了一眼還扯著她衣袖的王女,開了口:「這位便是大赫王女?怎的帶她來了此處?我王府何來如此的待客之道?傳出去了,叫人以為是我王府的輕慢。」

  蕭琳花嚇了一大跳。

  這突然走出來的男子,很是年輕,一張白面,生得也算是漂亮的,但臉色卻陰沉沉的,極是嚇人,兩道目光掃過自己之時,威嚴逼人,有如霜劍加身。等他開了口,語氣更是兇惡。便宛如平地里冒出來一個凶神,她何曾遇到過如此之人,聽他的話,仿佛竟然就是大魏的攝政王。不禁又驚又怯,連見禮也不敢,訕訕地鬆開了扯住女將軍衣袖的手,足下悄移,慢慢躲到她的身後,一聲不吭。

  姜含元看了眼蕭琳花,知小姑娘是被他嚇住了。

  其實不說她了,便是姜含元自己也覺莫名。第一次見他露出如此難看之模樣,開口三連問,一副責備自己的嘴臉。

  外人在側,她不欲落了他的臉,只道:「殿下回了?殿下怕是有所誤會。王女登門拜訪,恰她也知騎射,我便領她來此切磋一二。」說完轉向躲在自己身後的王女,微笑道,「莫怕,這位便是攝政王。」

  蕭琳花硬著頭皮從她身後出來,朝著對面男子行了個禮,他冷眼看著,面無表情,蕭琳花愈發惶恐,看一眼身旁的女將軍,勉強鼓足了勇氣,聲若蚊蚋地道:「大王若是應許了我父王的提親……我……我將來定會好好做大王的側妃……」

  束慎徽目光從姜含元的臉上掠過,她轉了臉,沒看他。

  他回頭,叫了一聲人。距離略遠,方才他又將人都留在了校場口,無人應當。

  「來人!」他驀地提高音量,喝了一聲。

  蕭琳花打了個哆嗦。莊氏等人這回聽到了,覺他語帶慍意,急急忙忙上來。

  「將王女送回館舍!」他冷冷道。莊氏不敢多問,走上前去,「請王女隨我來。」

  蕭琳花看了眼姜含元,眼睛泛紅,眼角噙淚,已是快要哭了,連句告退的話也不敢說了,低頭跟著姜氏邁步而去。

  姜含元實是看不下,在對面那兩道目光的盯視中,走上去,輕輕握住她手,微笑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蕭琳花如釋重負,慌忙點頭,緊緊傍著人,頭也不敢回,逃也似地出了校場,終於感覺到那個攝政王看不到自己了,猶是心有餘悸,小聲道:「將軍姐姐,大王是否厭我……我……我有些怕他……我……」

  她本想說,我不想做他側妃了,能不能不做側妃跟你,話起個頭,自己也知不妥,又吞了回去。

  姜含元只道她是被嚇狠了,說話都語無倫次,再次安慰:「莫怕。他一貫如此。人是好的。」

  蕭琳花卻打死也不信,心事重重地被送出了王府,登車落荒而逃。姜含元目送王女離去,轉身入內,莊氏說攝政王在房內等她。她進了。

  他也沒坐,就站在內室榻前的燈案之側,依然沉著臉,見她來了,也不說話。

  姜含元不懂他。

  今早說要納妃的人是他,今晚莫名回來發脾氣的也是他。

  她方才忍著的脾氣也壓不下了,「你何意?方才若非當著外人之面,你看我會不會理你!」

  她實在不想再見到他的臉,說完,轉身便要出去。

  「站住!」伴著低喝之聲,束慎徽慢慢踱步,轉到了她的面前。

  「我竟不知你還如此憐香惜玉。實在是甘拜下風。」

  他神色里的怒氣已經消失不見,神色譏嘲。

  姜含元瞥他一眼,「殿下你是又喝醉了酒?莫忘了你今早說的話。蕭家女孩怎麼了。你發如此脾氣,未免有失風度。」

  他恍若未聞,神色不動,繼續端詳了她片刻,幽幽冷聲,「我瞧你很是快活?」

  「殿下你看錯了。」

  他盯著她繼續看,再沉默片刻,忽然道,「明日起,不許和她往來。她若再來,說你不在!」

  姜含元聽他這話講出來越發蠻橫了,不想再和他多說,邁步便走,冷不防被他一把攥住手腕,發力一拽,她沒提防,被他扯了回來,一頭撲向他,面對著面,臉頰蹭過了他身上漿得糙硬的朝服的圓領,颳得略微刺痛,最後壓在了他一側的脖頸和臉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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