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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冉很想打斷他們, 但他不能。因為神諭之下, 他有義務讓奧古斯汀了解他的過去。

  他將不耐掩藏的很好,但奧古斯汀似乎還是看出來了。他捏了下林冉的手心,打斷兩位守衛的不停的言語, 道:「多謝您二位的介紹, 我已大致了解了冉冉的近況。但是,我可以和冉冉單獨待會兒麼?」他面上帶上些靦腆, 「我有些私事想問他。」

  兩位守衛對視一眼, 瞭然點頭告退。

  林冉這才呼出一口氣。

  可惜沒等他放鬆下來, 便聽奧古斯汀叫他一聲:「冉冉。」

  林冉陡然繃緊神經,「您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麼?奧古斯汀先生?」

  「如果你一定要稱呼我為』您『的話,那我倒真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林冉道:「只要是您說的, 我一定照辦。」

  奧古斯汀笑笑, 道:「我希望,你不要稱我為』您『。」

  林冉做沉思狀:「那我該怎麼稱呼您……你呢?奧古斯汀先生?」

  奧古斯汀道:「森, 你直接叫我森就好。」

  林冉道:「森先生。」

  奧古斯汀苦笑,不再同他較勁。他環顧四周, 視線定在林冉書房方向。

  「我可以去你的書房看看嗎?」

  「當然可以。」林冉道,「森先生,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夫,有權看我的房間。但在這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森說:「問無不答。」

  「你……」林冉指向窗外天空的方向,「是如何能夠讓偉大的光明神現身的?」

  森托腮。

  林冉道:「如果不方便的話……」

  森搖頭道:「不是不方便。」

  林冉:「?」

  森攤手:「我說完那些話之後,就在心中禱告說,』偉大的光明神啊,如果您能讓您最虔誠的信徒約書亞·林·塞繆爾同意我的求婚,我願……『」

  林冉仔細聽著,誰知他說到這裡就不說了,忙急道:「你願意什麼?」

  這裡是信仰至上的世界,神是真實存在的。貿然發誓而無法實現,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森卻只是搖頭:「我只說了這些。」

  林冉皺眉:「怎麼可能?」

  神博愛無私,這說法在這個世界絕對不成立。神真實存在,卻也只會偶爾降福於信仰他之人。他們不接受雙重信仰。像奧古斯汀·森一樣,既信仰光明神又信仰黑暗神的,跟本可以稱得上是異類。也只有那些被他迷惑的人們才會認為他溫柔善良。

  森寬大的手掌挑起林冉臉側一束雪白的髮絲,道:「冉冉,現在你不應該將注意力放在我這未婚夫身上麼?怎麼開口閉口,全是光明神。」他表情無奈,「我會吃醋的。」

  林冉只好轉移話題:「好,我帶你去看我的房間。」

  才邁進書房,他便聽到森在他身後說:「冉冉,是不是無論我變成了什麼樣子,你都永遠相信我,永遠不會背棄你的誓言,和我結婚。」

  林冉回頭。

  門外,森用一種他看不懂的表情,靜靜的望著他。

  金色的瞳孔與漆黑的眼眸相對,林冉看到自己在他的眼裡挑起了嘴角。

  「光明神在上——」林冉道:「我絕不會背棄你,森先生。」

  森臉上緩緩溢出以個笑來,他走進房間,觀上房門,背對著林冉脫下漆黑的外袍和同樣漆黑的裡衣,露出精壯雪白的上身來。

  林冉本來只是好奇的看著,卻在他後背露出的一瞬間,瞭然的眯起了雙眼。

  「其實……我不是人……」森聳拉著臉道,「我是暗精靈。」

  他說完,蝴蝶骨上突然伸出一對巨大的翅膀,翅膀輕輕一扇,便有幾根光亮的黑色的羽毛掉落。

  林冉屏息,伸手接住了一根羽毛。

  其他的羽毛在落地的瞬間便化於虛無,只於下落在他手心那一根。

  林冉合上掌心:「你害怕我以為你欺騙我?」

  暗精靈信仰黑暗神,是光明神的信徒們鄙視厭惡的對象。但暗精靈卻有著出神入化的幻術。森作為有主角光環傍身的人,想要布下一場叫所有人信以為真的神諭幻象,並非不是不可能。誰叫原著里,號稱全大陸最優秀的光魔法使用者的他在森面前都是戰五渣呢?

  森小心翼翼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林冉垂眸,靜靜望著掌心那一枚黑色的羽毛。它在太陽下泛著美麗的光澤,漂亮極了。

  森依舊靜默著,表情沉重而期待,像是等待著法官宣判的無辜的被告人。

  看著這樣的他,林冉笑了。

  他喚出法杖,在空中劃了一道,那根羽毛便晃悠悠的飄了起來,飄到半空。與此同時,林冉劃破手腕。鮮血經由傷口流出,匯向羽毛所在之處,形成一道法陣的形狀。

  「我,約書亞·林·塞繆爾,在此立下血誓,此生絕不背棄奧古斯汀·森,違者,必入地獄。」

  林冉這誓言說的誠心實意,沒有半絲猶豫。他上次走的太突然,一直對他心存愧疚。偏偏離開的方式還是他最恨的車禍喪生。

  車禍——就是因為車禍,他才……

  所以,哪怕要他為了他放棄這一回的任務,他也甘願。

  何況,這回他也迫不得已不是?林冉心說,誰叫他是聖子?誰叫聖子是無法違背光明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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