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刁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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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開芍走出長廊,環繞在四周的迷霧自行飄散,她看見一抹麗影在水中撲騰,湖面的蓮花栽倒一大片。

  「救我!」濺起的水花模糊了白甜的視線,她見到前方緩步走來一抹人影,待看清楚來人的輪廓時,求救的話語瞬間卡在喉間,湖水猛地灌進嘴裡,身體往湖底沉了下去,湖水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她以為自己就要被淹死了。

  倏地,一股蠻力拽住她掙扎的手腕,強行把她提出了湖面。

  白甜嗆出幾口水,嗓子火辣辣的疼。微風吹來,她瑟瑟發抖,聲線顫抖:「主人……」

  「待我尋到卻邪劍,自然會想辦法聯繫你。」梅開芍冷聲說道,「你走吧,逍遙國太子府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一聽到梅開芍要決絕趕她走的話語,白甜紅了眼眶,顧不得身上濕粘的裙衫,雙手拽住梅開芍的裙擺,哭喊道:「我不是為卻邪劍而來,我……我尋到了弒神劍的蹤跡。」

  瀰漫在素蘭閣中的迷霧不知何時完全消散了,露出亭台樓閣的輪廓。

  白甜終於看清自己身處何地,她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湖水,自覺的往前邊挪了挪。年幼時白甜淹過水,所以對有水的地方極為抗拒。

  「沿著這條小徑,你便能走到湖對岸。」梅開芍不留痕跡地旋身,裙擺從白甜手中抽落,前世遭人背叛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梅開芍平生最厭噁心懷叛心之人,更不會留一個身懷二心之人在身邊。

  白甜從地上爬起來,擋在梅開芍的面前,跪了下去,半個身軀匍匐在地,「主人,當年我因一己私心破陣,置花妖一族於險地,你該恨我。我本是為保護你而存在的神獸,如今你取我性命祭奠花妖亡靈,我毫無怨言。自幼認你做了主子,便只有你一個主子。」

  「我會解除你我之間的契約,以後你就去尋新的主人。」梅開芍說。「白甜,你跟隨我的時間不短了,應該了解我的性子。我的眼裡,容不得沙子。」

  「不!」白甜哭喊道,「主人你去哪兒,我便跟到哪兒。」她等雲苒的轉世,等了整整一千年。

  上千個日日夜夜,白甜悔不當初,這一世,她便是回來還債的。

  「白甜,我並非千年前的雲苒,也不是你真正的主子。」梅開芍沉聲道,「花妖一族的劫難,雲苒並不怪罪於你。即便當年你不破陣,妙雲谷的陣法也不足以抵擋實力龐大的魔軍鐵騎。那是花妖一族的宿命,你我皆無可逆轉。」

  梅開芍望著淚眼婆娑的白甜,仿佛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有些事情,她寧願爛在肚子裡,也不願意告訴白甜。

  「千年前的你沒有錯,流螢也沒有錯。」梅開芍輕聲說完,從白甜的身側繞過去。

  白甜像被某種力量抽空了渾身的力氣,她頹然坐在地上,盯著梅開芍離去的背影,揚聲說道:「西谷和東谷的陣法本為一體,而東谷的陣法是陣眼,如果陣眼不毀,憑我當年的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毀掉西谷的陣法。主人,雖然我對陣法不了解,但也不是一概不知情。流螢與我所做之事,當為背叛了花妖一族,他戰死東谷,是故意為之吧。哈哈……落花有意,但流水無情。」

  白甜的眸間閃過一抹痛楚,流螢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寧願慘死在別人的刀下,也不願死在她們的面前。他以一種殘酷的方式,向花妖一族謝罪。

  流螢死了,屍骨無存。那是白甜幻化成人,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縱使過了千年,她依然無法接受流螢逝去的方式,她將流螢的死,怪罪在了白雪的身上。白甜以為只要恨有了寄託,她就可以逃避那場殘酷的真相。

  現在,她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無論是千年前還是今世,她的主子一直在努力維護流螢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可她心裡明明白白,流螢為了一人,背叛了雲苒,背叛了花妖一族。

  就在這時,素蘭閣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白甜臉色發白,立即幻化出本體,暈頭轉向地在小徑上徘徊,四面都是水,它不知道從哪裡離開。小徑盡頭的屋子是梅開芍的居住之所,主人不喜歡它了,它自然不敢靠近,擔心招惹梅開芍不開心。

  「四公主請回吧,太子殿下有令,不能隨意闖入素蘭閣。」外頭傳來張叔焦急的聲音。

  「滾開!本公主要做的事,哪輪到你一個奴才干涉。」話音未落,一個黑影飛了進來。

  梅開芍飛身撈起地上的白貓放進懷裡,身形如閃電般落到張叔的身後,接住了他險些摔進湖中的軀體。

  「多謝梅小姐相助。」張叔朝梅開芍行了一個大禮,臉色由於受到驚嚇而發白,雖然他是一個武者,但他的武氣階級比較低,充其量只能應付學藝不精的人,像四公主逍遙蕊這樣水級巔峰的人,只有挨打的份。

  「你就是太子哥哥養在府中來歷不明的女人?」逍遙蕊把目光落到梅開芍的身上,見她無視自己的存在,心高氣傲的她暴怒,運起武氣一掌拍了過來,「去死吧!」

  不由分說便動手打人,梅開芍可不是一個愛受氣的主兒。

  她晃出長鞭揮了過去,長鞭擊落水柱,濺落一地的水滴。

  逍遙蕊沒料到梅開芍不用武氣,便能輕而易舉地破了她的招式,自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激起了她所有的鬥志,接下來的招式來得更猛更致命。

  逍遙蕊的實力雖強,但實戰經驗不足,梅開芍很快便發現了她的破綻。

  張叔在一旁看著,像熱鍋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梅開芍入住太子府的消息,不知為何走漏了風聲,竟然傳到四公主的耳邊去了。他已經派人向逍遙無雙報信,從皇宮趕到太子府需要一些時間,真希望這段時間裡兩人可不要出了什麼事才好。

  雖然逍遙皇為逍遙無雙建造了太子府,但卻命他居住在東宮,太子府便閒置了下來,從而引發朝中某些官員不滿,時而以此事為由,給逍遙無雙添堵。都說帝王之心難以揣測,這逍遙皇始終不放逍遙無雙出宮之舉,成為眾多官員捉摸不透的問題。

  梅開芍守著小徑的入口,逍遙蕊只要往前進一步,就被她的長鞭擊退。

  也不知道慕容寒冰的情況如何了……

  就在梅開芍出神之際,一道寒芒閃了過來,眼看著就要劃破她的脖頸,千鈞一髮之際,一抹白影順著劍鋒竄到逍遙蕊的面前,撓破了她的臉。

  「啊!」咣當一聲,逍遙蕊手中長劍落到地上,捂著臉頰後退幾步,「我的臉!」

  張叔嚇得膽顫,居然最怕什麼來什麼,逍遙蕊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公主,事情若是鬧到皇帝那裡,問題就嚴重了。

  「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四公主回去,傳御醫過來瞧瞧!」張叔喚醒了出神的侍婢,親自上前攙扶,豈料逍遙蕊年輕氣盛,一把推開來了張叔,狠狠地瞪著趴在梅開芍肩上的白貓。

  「你過去把那隻該死的畜生捉過來,本公主要扒了它的皮!」逍遙蕊哭喊道,「本公主要告訴父皇,這個賤女人膽敢以下犯上,應該誅九族。」

  張叔一臉為難,兩個人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人,幫誰都討不到好處。

  「公主殿下,治罪也要問清楚事情的原由。」梅開芍冷笑道,「我好好的呆在素蘭閣中,卻無故遭到公主襲擊,我奮起反抗自衛,難道有錯麼?」

  「這裡是太子府邸,豈是你這種來歷不明的女人可以踏入的。」逍遙蕊氣得腦門疼,她要治何人的罪,從未需要理由,想治便治了!

  「公主也知這裡是太子府,自然由太子殿下說了算。」梅開芍撫摸著白甜滑華順的毛髮,絲毫不畏懼逍遙蕊的身份。

  「四公主,您臉上的傷要緊,餘下的事情,就交由太子殿下做主。若是傷口留下了疤痕,這可就不好了。」張叔適時提醒,逍遙蕊臉上的傷更疼了。

  女人都是愛美的,臉上留下了疤痕,如同要了她們的命。

  逍遙蕊當然不例外,她平日裡最寶貝的就是自己這張臉,「你給我等著,太子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逍遙蕊領著一隊的侍婢,狼狽地離開了。

  「今日之事,老夫定會如實的稟告太子殿下,一定不會令梅小姐受了委屈。」張叔說道,四公主最愛鬧騰,如今傷了臉面,當即皇帝問罪下來,太子殿下難逃其咎,梅開芍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有勞張叔了。」

  張叔盯著白貓看了好幾眼,「這可是梅小姐的獸寵?」

  「這是我的靈獸。」

  張叔眼睛閃了閃,又問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便轉身離開了。

  梅開芍在園中站了一會兒,確認無人進來後,她將肩上的白貓放在長廊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沒梅開芍的命令,白甜不敢進去,在門口轉了兩圈,忽然跳到了微微敞開的窗戶上,拉長著耳朵往裡邊湊。

  白雪運功為慕容寒冰療傷,耗費了不少靈力,此刻他連維持人形都顯得無比的吃力。

  「聚靈丹。」梅開芍將懷中的瓷瓶丟在白雪的懷裡,沒有過多的解釋。

  白雪毫不猶豫地倒了一顆吞入腹中,一股清清涼涼的感覺蔓延開來,身體裡升起了一股熱氣,他流失的靈力好像源源不斷的從丹田處湧上來。

  片刻的功夫,白雪蒼白的臉色終於變得紅潤,他按壓下心中的震驚,忽然跪在地上,開口道:「請魔後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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