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分辨不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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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開芍將所有的悲傷都深深埋在了心底,既然要逼她,就不能怪她了。

  半個月後,梅開芍留下一封書信便直奔都城,慕容寒冰旗開得勝,準備凱旋卻接到了暗一的傳信。

  「本殿先行一步,你們自行拔營回朝。」慕容寒冰冷冽的聲音在大帳中迴蕩著,梅開芍失去孩子之後直奔都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有必要趕上她。

  都城集市,梅開芍的腰間別著一柄軟劍,梅太顏的轎子在街道上招搖過市,角落裡,梅開芍捏緊了劍柄,眉目間糝人的寒意。

  抽出軟劍,手臂卻被制住,梅開芍回過頭,猛然對上慕容寒冰的雙眸,心中深埋的悲傷盡數涌了上來,眼眶濕潤卻被她生生壓制。

  「你想做什麼?」慕容寒冰蹙眉問道,拉住她手臂的力道卻讓她無法掙脫。

  「報血海深仇。」梅開芍斷然答道,慕容寒冰卻搖搖頭。

  「現在不能輕舉妄動。」慕容寒冰皺眉說道,眉目間滿是疼惜,她心裡的痛他亦能感同身受。

  梅開芍瞪了他一眼,收了軟劍掙脫慕容寒冰的手轉身走遠,她不知道自己對慕容寒冰更多的是愧疚還是悲傷。

  各種情緒在梅開芍的心裡交織,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事情竟是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只是他沒說錯,現在的確不能輕舉妄動,她要的,是奪回梅家,替母親還有夭折的孩子報仇雪恨。

  找了客棧暫時落腳,梅開芍始終坐在床榻上一言不發,目光空洞呆滯,慕容寒冰想要安慰她卻發現自己連安慰她的話都說不出口,壓在心裡讓人透不過氣。

  「本殿帶你去個地方。」慕容寒冰開口說道,梅開芍這才抽回思緒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跟在他的身後走出客棧。

  演武場,各種兵器整齊的擺放著,梅開芍環顧四周:「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慕容寒冰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眼角的餘光掃過一旁的梅開芍。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演武場,梅開芍走到一旁的兵器架挑選了半晌,拿了一條長鞭,看著手裡的鞭子,雖然不比現代的更為先進,但是鞭子的好處就在於能屈能伸。

  想到這裡,梅開芍將手中的長鞭甩了出去,對準地面狠狠的劈下,一道鞭痕便出現在地上,其深度能放得下一隻手掌。

  遠處的角落裡,暗一站在慕容寒冰身旁看著她,每一鞭的力道都讓人心生畏懼。

  「殿下……」暗一看著她此時的樣子,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她根本不是在練習兵器,更像是泄憤。

  「由著她去吧,她的心裡埋藏的事,不肯說出來,若是讓她這樣憋悶下去,遲早要出事的。」慕容寒冰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

  梅開芍像是不知道疲憊一般,直到手中的鞭子都已經斷裂得無法使用才停了下來,此時天色已暗。

  跌坐在地上,梅開芍看著自己的手掌,淚水從臉頰滑落,散於掌心。

  「為什麼?」梅開芍一聲悽厲的嘶吼劃破長空,在演武場中迴蕩著,而回答她的不過是一片烈烈的風聲。

  「嗚~」身旁傳來一聲低鳴,二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眼神看向梅開芍,很是心疼,伏在她身旁。

  「二白,你知道這個世上有什麼人能將已經逝去的人復活嗎?」梅開芍側過頭對著二白說道,話語裡卻是在呢喃著。

  二白蜷縮起身子,時不時的嗚咽著,似乎也在心疼她,只是它的確不知道這世上有誰能復活死者。

  梅開芍伸手輕撫著它的後背,任由淚水滾落……

  躺在地上,梅開芍的心裡前所未有的無助,在她還是馬丁一媚的時候,她挽回的損失豈止一條人命?可是如今,她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啊!」憤然起身,梅開芍手中一道凌厲的掌風劈過,擺放在一旁的兵器架生生被憑空劈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霎那間,梅開芍周身的光華驟然變成了金色,站在遠處的慕容寒冰頓時皺緊了眉頭。

  她竟然用了一瞬的時間將自己的武氣強行提升了兩個階段?原本應該剛過木級中段的她此時已經到了金級中段!

  只是她的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武氣再強又能如何,失去的已經失去了。

  失魂落魄的離開演武場,梅開芍身上的衣衫在夜風中微微拂動,悽然絕美。

  胸膛一陣翻湧,梅開芍的腳步停住半晌,一口鮮血從她嘴裡涌了出來。

  「嗷嗚!!」跟在身旁的二白頓時瞪大了雙眼驚呼,鮮血滴在他一身雪白的皮毛上,梅開芍也應聲倒地。

  一道人影閃過,梅開芍墜入慕容寒冰的懷中,面色慘白。

  「梅開芍,你是本殿的王妃,沒有本殿的允許,你不許有事!」慕容寒冰腳尖輕點抱著梅開芍趕回客棧。

  太醫火速趕到客棧為梅開芍診治,慕容寒冰面色陰沉的站在一旁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稟殿下,王妃是因為之前小產身子虛弱,加上積鬱在心才會這樣的,需要調理一些時日才能恢復,在這期間,切忌情緒波動過大,還有就是不可再使用武氣。」太醫跪在慕容寒冰身前恭敬道。

  「本殿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慕容寒冰周身散發的寒意幾乎要將太醫和這整個客棧都冰封。

  太醫倉皇的離開了房間,慕容寒冰坐在床榻旁,心緒複雜。

  原來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太過在意,若是在之前,他一定會很開心,只是現在,他更希望的是她的不在意。

  第二天下午,梅開芍才醒了過來,睜開眼便見到坐在床沿處手臂撐著額頭睡著的慕容寒冰。

  「剛醒過來就這麼不老實?」察覺到床上的人有所動作,慕容寒冰緩緩睜開眼說道,梅開芍的身子猛然僵住。

  「我……我只是想喝杯水而已……」梅開芍微微蹙眉說道,只是看他睡著了不想驚動他而已,他倒好,先數落起她的不是了。

  「本殿一個大活人,你有事就不能和本殿說?」慕容寒冰雖是有些不悅,卻還是起身走到桌前倒了茶端了回去。

  坐在床沿處,慕容寒冰的聲音柔和了許多:「有些燙。」

  梅開芍伸過去接杯子的手停了下來,看著慕容寒冰輕輕對著茶水呼氣。

  輕抿一口茶水,慕容寒冰回過頭,一把攬住梅開芍的腰肢,一股溫熱順著她的舌尖湧入喉嚨,大腦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等到梅開芍將口中的茶水都咽了下去,慕容寒冰才心滿意足的鬆開了她,勾起唇角一抹淺笑:「王妃可還滿意?」

  梅開芍聞言,臉上泛開的緋紅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低著頭說不出一句話,心裡卻似有一陣暖流,淌過全身。

  「你記住,無論何時,你都是本殿的王妃,若是有人讓你皺了眉頭,本殿定要他此生抬不起頭,若是有人讓你落淚,本殿定誅他九族。」慕容寒冰動作輕柔的捏住梅開芍的下巴說道,極具威壓。

  「那若是你呢?」梅開芍反問道,慕容寒冰不怒反笑。

  「本殿自然會律人先律己。」慕容寒冰如是回答,梅開芍看著他的雙眸,兩人之間的距離很是曖昧。

  對於他的話,梅開芍不知道那算是對自己的承諾還是要挾,要她以後無論喜怒都要克制自己,否則,就像之前暗一一樣。

  「殿下。」暗一走進房間恭敬的喚道。

  「你好好歇息,本殿還有事,中午再來看你。」慕容寒冰替她掖好被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另一間房間裡,慕容寒冰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山水畫淡漠的開口:「說吧。」

  「殿下,屬下已經查明,王妃有孕一事,是慕容飛雪告訴梅太顏的,梅太顏隨後便將此事告知了皇后,之前府中刺殺的死士,也是皇后授意的,只是那日王妃並未受傷卻還是……」暗一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並未受傷卻小產了?難道真的是她刻意為之?可她那癲狂的樣子,就算是演技再好的人也是裝不出來的。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你繼續追查,那些死士定不尋常,本殿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對本殿的孩子下毒手,若是你查不出來,可就不是刑律閣的懲罰了!」慕容寒冰的聲音再一次冷了幾分,暗一躬身作揖。

  「殿下,屬下想起來了,當日那些死士在死後有一種連王妃都分辨不出的香味……」暗一如是說道,那個味道很清淡,若非是嗅覺靈敏的人,根本無法察覺。

  而那一股香味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便消散了,女人用香說得過去,可那一群死士都是男人,身上的香味確實讓人不得不懷疑。

  「香味?把這城中最好的制香師給本殿找來!」慕容寒冰冷喝道,暗一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邁進了客棧大門,在這都城的制香師之中,她若是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殿下,人帶來了。」暗一走到慕容寒冰跟前如是說道,慕容寒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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