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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日。

  不死川實彌看著自己的兄弟的手裡拎著食盒。

  那是發生在備戰期的事情,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死川實彌有時候一夢醒過來,還會以為那個人還在。

  但只是夢而已。

  他對於自己的兄弟,態度得更加無情甚至叫人心生厭惡。

  冷酷的劍士一巴掌拍走食盒,道:「我就算殺了你也不會心慈手軟,現在學著別人過來討好也太噁心了!」

  「哥……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看來還需要一點別的教訓才行。

  跟著來的富岡義勇看見自己同僚的預備攻擊的手勢,一個箭步衝上去。

  刀刃相接,鏗鏘有力。

  「不死川!」

  兩人罕有的交流里,這一次尤為激烈。

  最後這件事以不死川玄彌被帶走作為結局,他的兄長在遠處冷著眼看見這一幕,知道有什麼真的改變不了了。

  但是。

  為什麼他身邊的人沒有能夠幸福的呢?

  庭院裡的櫻花樹長得很高大,今年大櫻花已經落了,綠色的葉子長出來,隨著風搖曳。

  被炭治郎拽走的玄彌異常低落,義勇先生像平常那樣面無表情,叫人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但炭治郎能聞得出來,有一股悲傷的道。

  「富岡先生,我有一個疑問。」臉上生著紅色疤痕的少年抬頭問。

  富岡義勇微微垂眸,示意對方可以問。

  「不死川先生身上的味道,很悲傷,那究竟是為什麼呢?還有……富岡先生身上……」

  身上也有那種味道。

  那是相同的東西,就好像在很久之前兩人一起在手腕抹了一個味道的油膏。

  「啊……」黑髮的青年無意義地應了一聲,但是並沒有解釋的打算。

  少年好像也看出了什麼,便搖頭笑了:「抱歉啊,富岡先生,問了多餘的事情。」

  「小時候哥哥幫著媽媽去點心店裡打工,常常帶甜的東西給我們吃。」許久,莫西幹頭的少年說。

  「啊,所以紅豆年糕湯也是玄彌哥哥喜歡的東西?」

  「……嗯。」

  富岡悄無聲息地嘆了一口氣,他身上悲傷的味道加重了。

  他至少羨慕不死川送了她一程。

  那一天是個很小的故事,小到差一點就能將那個鬼化的女人透露出來。

  不過炭治郎到後來也不知道,在禰豆子之前還有個前例。

  不死川實彌在生前喜歡看院子裡的那顆櫻花樹,後來被告知,開了斑紋的隊士一般都活不過二十五歲的時候,腦子裡想的還是他種在院子裡的櫻花樹。

  那櫻花樹正值壯年,春天三四月份,緋色的汪洋能淹沒他好幾天。

  戰爭爆發。

  人類勝利。

  鬼殺隊人員大量縮減。

  千年人鬼戰爭結束。

  戰後清理開始。

  戰後四年,由於斑紋影響,柱相繼死去。

  白髮的青年躺在他的院子裡,那天正好櫻花盛放。

  「說到底,【神】什麼的,也是不存在的吧……」

  從耳朵里、鼻子裡、流出腐爛的木頭的味道,連櫻花的味道都無法掩蓋的死亡勾來了鬼差。

  青年閉上眼睛,好像是紙做的花瓣輕輕落在他的吻上。

  「不,神是存在的。」

  再一次睜開眼,不死川實彌聽見一個怪模怪樣的人跟他說。

  「只是你的所求,神並未聆聽而已。」

  離體的幽靈看見自己的屍體,又看見自己心愛的姑娘沖自己露出那宛若赤陽的笑容。

  「回家吧,實彌。」

  她說。

  金髮的少女,穿著薄柿色的二尺袖,明黃的袴,頭髮用赤紅的頭花綁起來。

  她像是一萬年前的琥珀,凝固了時光,也想從糖塊里誕生的神明。

  不死川好像也能明白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那你是神嗎?」

  朦朧的畫面里好像滿是粉色的櫻花。

  「我是鬼。」少女笑著。

  她的模樣是他們初遇時候的年紀,身材小小的,笑起來甜甜的,他能用世上所有美好的詞去形容她。

  「不,你是神。」他好像還是那個在點心店裡幫忙的少年,笑起來有個酒窩。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好了,跟我回家的實彌。」少女不反駁。

  幽靈走過來,伸手捏捏她的臉。

  「哈哈哈,沒想到我在死掉以後,才能看見她呢——就算不欺騙我我也會跟你下地獄的。」

  少女一愣。

  「你要帶我去地獄?」

  地獄的鬼差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用幻象勾鬼的方式失敗了,那就只能強來。

  金髮少女的面容逐漸變淡,露出本來的面目。

  「人死後的鬼魂都要去地獄的,你趕緊著我還有別的鬼要勾呢!!」

  白髮青年一愣:「誒,我想找個人。」

  「是這個你記憶里的女人嗎?」

  「……」

  「不過我可說不準,投胎也說不定了。」

  二十五歲青年的鬼魂,流入地獄,經歷十閻王的審判,好像所有的鬼都是這麼個流程。

  縱觀善念,惡行,決定前生要贖罪多少,才能重新投胎。

  地獄的景象好像很可怕,可是對於不死川來說,那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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