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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溫窈忽然想起了以前看過一個採訪。
那還是很多年前事情了，年少成名少年眉眼桀驁，媒體將那時初露鋒芒他圍在中間，追問：
——你有沒有什麼遺憾事？
微抬下頜少年思索幾秒，淡淡回答：
——考上了伯克利，但沒去念。
這個採訪被列入裴峋bking名場面之中，到現在還時常被人翻出來咂咂感慨，十九歲就他媽這麼拽，頂流就是有個性。
但現在提起，溫窈又莫名有些在意。
下次有機會再問問吧。
「來，阿姨，這個就是有窈窈參加綜藝和影視節目，您慢慢看！」
棠月拿著平板，在視頻網站上搜出了跟溫窈有關內容，遞給她看：
「《親愛同居人》是她和裴老師正在參加綜藝，《最佳演員》有一組是窈窈提供短劇劇本，至於《颶風行動》和《十洲奇譚錄》，她既做編劇又做演員……」
梁少柔略帶驚訝地聽著，想要點開看，卻又被溫窈攔下：
「現在不許看，您早上才給公司打了電話，說叫高層下午都來您病房開會，剛才不是說好了聊一會兒就睡嗎？」
病床上女人啊了一聲。
「看一個小時也不行嗎？」
「不行。」溫窈固執地給她蓋好被，「快點休息吧。」
被女兒管束感覺還挺新奇，但梁少柔適應得很快。
早上來查房醫生囑咐了許多注意事項，溫窈都認認真真記在記事本上，梁少柔看著溫窈側臉，既覺得窩心，又忽而覺得憂愁。
以前那樣嬌滴滴小姑娘，一定是吃了不少苦，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獨當一面樣子。
醫生走後，梁少柔闔目休息。
棠月和溫窈也退到了外面起居室，兩人閒聊幾句，提到了棠月新劇剛剛播出，收視不錯，連帶著演女二棠月也跟著小紅了一把，溫窈也替她高興。
「……要不是你當初願意在《十洲》里給我留出一個角色，我也不會被這個劇製片人看中，我這軍功章也有你一半。」
棠月親親熱熱地挽著溫窈胳膊，又道：
「不過沈詩若最近就沒那麼好過了。」
聽到這個名字，溫窈下意識蹙眉。
「別不開心啊，這個人雖然晦氣，不過她身上事兒倒是挺讓人高興，就她和顧希月現在在錄那個《最佳演員》不是特別火嗎？上一期播出之後，顧希月組終於排第一了，而沈詩若那組居然變成了倒數第一！」
溫窈訝然：「怎麼會？不是有薛京盛嗎？」
「我聽說是沈詩若經紀人有點人脈，才請來了薛京盛，不過他只來了兩期，這一期就走了，沒有了金光閃閃班底加持，沈詩若這不就體現出真實水準了嗎，她這幾連撲撲得可有點慘，據說只有低成本小網劇願意給她遞本子了。」
這件事還是顧希月跟她說，要說沈詩若翻車誰最開心，那必定就是顧希月。
溫窈垂眸想，沈詩若經紀人是當初星輝給她安排，人脈手段都很廣，再加上背後靠著星輝視頻，什麼資源要不到？
現在這樣。
倒像是溫正輝動了什麼手腳。
但她也不太在意了。
這一上午，梁少柔病房倒是很熱鬧，棠月走後，俞芳又帶著禮物來探望。
除了給梁少柔準備一些名貴補品之外，溫窈自己還意外地收到了一份俞芳送禮物，並附贈一個鄭重道歉。
「溫小姐對不起，當年那場演唱會，阿峋手機一整天都放在我這裡保管，掛掉電話人是我，沒及時告知阿峋你曾打過電話人也是我，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妥當，阿峋他那天其實一直很期待你能來看他演唱會。」
聽到前半句時候，溫窈還只是微微訝異，但當她聽到最後一句時，她始料不及地愣在當場。
他……也在期待著她嗎？
當她孤立無援地等候在手術室外。
當她在回家地鐵上，因聽到那些看過他演唱會粉絲們在地鐵里大合唱而難過時。
他以為，她那夜會在台下嗎？
溫窈一直沒去仔細回憶那場演唱會結束後，他們第二天在家中碰面場景。
那天他好像起得很早，站在廚房流理台前，清晨陽光落在他身上，她還記得他眉梢微揚，唇畔應是帶著笑：
——昨天在演唱會上翻唱了那首你在朋友圈裡發過歌，我還以為你多少會給點評價呢。
他語調有些懶意。
卻明顯地尾音上揚，像是在等著她誇獎。
可那時。
溫窈只覺得煩悶。
不要再提那一天了，她不想再提那一天了。
於是她說：
——我昨天有事，沒去看你演唱會，浪費了你票，抱歉。
直到走出家門，將門毫不猶豫地緊緊關上，溫窈也沒勇氣抬頭與裴峋對視一秒。
那時他，是什麼樣表情呢？
「——發什麼呆？」
坐在沙發上溫窈猛地醒過神來。
俞芳已經走了，起居室窗台擺著棠月送來小盆栽，純白色蝴蝶蘭在風中微微搖曳著，溫窈看著從門外進來男人，忽然想起了蝴蝶蘭花語。
是好運。
那一場失憶，也仿佛是老天贈送給她好運。
裴峋掃了一眼她呆呆愣愣表情，眉梢微揚：
「剛才上來時候，剛好看到俞姐離開，她跟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