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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窈頭也不回。
她做事的時候總是很專注。
做飯的時候是這樣,改劇本的時候也是這樣,秀氣的長眉會微微蹙起,認真得令人忍不住探究,這種時候裴峋通常只會遠遠看著,像欣賞一副靜謐無聲的畫,從不會靠近打擾。
但這一次,裴峋感到了一種被忽視了的不滿。
他走到房間裡的攝像頭旁邊,直播早已終止,但他還是直接拔掉了電源。
「什麼劇本?」
裴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溫窈旁邊,一隻長臂搭在高腳凳的椅背上,另一隻手隨意地撐在桌沿。
他的手並沒有碰到她,但那種極具侵略性的氣場卻足矣構成無形中的束縛,像是緩緩收攏的禁錮。
但溫窈大概是太過專注,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逼近,有一搭沒一搭地答:
「是一個代孕主題的。」
「講了什麼?」他垂眸,眸光落在她細軟碎發後的耳垂上。
「很簡單的一個短劇啦,就是富家太太和她丈夫去探望給她代孕的窮姑娘,窮姑娘為了攢錢和男朋友結婚買房才來代孕,富家太太佯裝和善,其實心中輕蔑,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吻落在了她的耳垂,溫窈猛然驚醒。
濕潤的。
柔軟的。
渾身仿佛過了一道電,連腳趾也下意識瑟縮。
「嗯,然後呢?」
他好像並不覺得自己在做什麼特別的事,語調尋常,但每一個響在溫窈耳畔的字都在耳膜微微共振,好像一瞬間就奪走了她身上的氣力,酥麻得手腳都動彈不得。
「怎麼不說了?剛才不是挺專注嗎?繼續。」
他尾音微微上揚,是明目張胆的挑釁。
溫窈不肯認輸,往另一邊躲了躲,故作鎮定繼續道:
「……然後就是,富家太太的老公也破產了,不僅付不起代孕的尾款,生活困頓,還把主意打在了他老婆身上,最終富家太太也變成了當初那個她瞧不起的窮姑娘……」
「哦,倒是個很諷刺的故事。」
他的嗓音偏淡,乍一聽,語氣好像也很正經。
可偏偏,他一邊用正經的語氣點評,一邊輕輕口允弄她滾燙的耳垂,他的唇貼得太近,近得溫窈能清晰聽到他的換氣聲、吞咽聲,和舌尖勾過耳廓時發出的低低水聲。
溫窈推他:「我……工作還沒做完,你別……」
裴峋長睫半垂,聲線繃著,有種難耐的啞:
「窈窈,你耳朵好軟。」
溫窈的呼吸亂了。
亮著的電腦屏幕跳出顧希月的消息,明天就要錄製,她在催溫窈趕快發劇本給她。
[xixi:還沒改完啊?哎呀我覺得你之前給我發的那一版就挺好的了]
[xixi:再有二十分鐘我就該睡美容覺了,我還想在睡前看看呢]
[xixi:你真還沒改好啊,那不然我就先睡了?]
裴峋的餘光瞥到電腦一角跳出來的信息,慢悠悠道:
「有人找你,你不回嗎?」
……這樣她要怎麼回啊!!!
溫窈縮了縮脖子,企圖躲開他的吻然後迅速回復。
然而「我再從頭檢查一遍」這句話才剛打出兩個字,那帶著惡劣意味的吻又追了上來。
頭髮被他撥到了一邊,露出白皙纖長的脖頸,濕潤的吻落在耳後,頸上,他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像是在輕.撫,又帶著點禁錮的力道。
溫窈躲無可躲,打字的手指斷斷續續,微微顫抖。
她閉了閉眼。
打好的字又刪掉,最終還是放棄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重頭修訂一遍的想法,直接把劇本打包發給了顧希月。
裴峋的餘光瞥見她的動作,唇齒間溢出一聲低笑。
「你滿意了吧?」
溫窈昂著頭略帶薄怒地看向他。
從這個角度,昂著頭的溫窈正好枕在他肩上,瓷白面龐浮現出異樣的艷色,連眼尾也染上了水光瀲灩的薄紅。
「又不是我不讓你工作的。」他眸光晦暗,尾音勾人,帶著戲謔笑意,「難道不是你自己,心志不堅?」
怎麼又!
倒打一耙啊!
「你就心志堅定嗎?」
裴峋看著溫窈那雙明亮的眼,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就見眼前的女孩忽然伸長脖頸吻了上來。
她的緊張顯而易見,眼睛都不知道閉上,就那樣胡亂地貼過來,不甘示弱又不懂章法,飛快地用舌尖舔了下就要縮回去。
縮到一半就被一隻手扣住後腦,她雙手慌張抓住他衣襟。
「我不是這麼教你的吧?裝傻?」
他微挑眉梢,瞭然道:
「就非要我再親自教你一遍?」
溫窈心跳如擂鼓。
他輕笑:「挺詭計多端啊,小粉絲。」
語罷,不等溫窈反應,他俯身含住近在遲尺的唇,極霸道而強勢地撬開她齒關,穿過她髮絲的五指扣著她的後腦壓近,鼻尖是他剛剛沐浴過的淡薄荷味,混雜著空氣中無形的荷爾蒙鋪天蓋地而來。
等溫窈回過神時,衣角已經卷了起來,她的嗓音有點發顫:
「裴、裴峋——」
她鮮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他。
他的眸光晦暗,半垂著眼吻她的下頜線。
嗓音仍然清清淡淡,手掌不輕不重地:
「嗯,我比較心志不堅,體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