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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靈光一閃——

  「不對!」

  溫窈眼睛都亮了,仿佛自己抓到了的漏洞。

  「既然我是因為拿到信託基金的股份才結的婚,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離婚呢?」

  裴峋看著她,沒說話。

  「就算是各種手續需要時間,也不會拖三年這麼久吧?」

  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溫窈覺得自己真是思路敏捷,明察秋毫。

  短暫的沉默後,裴峋淡淡開口:

  「結婚的第三個月我就出國了,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過來,所以這件事就拖到了現在,離婚協議書在結婚的時候就寫好了,你想離隨時都可以。」

  溫窈眼前一亮:「是嗎?那我們……」

  裴峋抬了抬下頜,指向房間角落裡的那個保險柜。

  「就放在那裡面。」

  「……」

  「密碼只有你知道,以及,應急鑰匙也只有你知道放哪兒了。」

  「……不能重新寫一份嗎?」

  「可以。」裴峋惜字如金地冷淡吐字,「但結婚證也在裡面。」

  ……這種東西怎麼還鎖保險柜里了?

  這看起來,她不僅是想要白嫖,還打算長長久久地白嫖下去。

  溫窈羞愧地捂住臉。

  她剛想道歉,便聽裴峋道:

  「劇本改好了嗎?」

  沒料到他會提這個,溫窈怔了怔才點頭。

  「發給我,如果可行,我會跟經紀人和導演說是我想改的。」

  裴峋在她心中的形象頓時又高大了許多。

  不愧是她粉的愛豆!

  心胸多麼寬廣!多麼大度!多麼的善解人意!

  似乎感受到了她又用那種迷妹眼神望著他,裴峋扯了扯嘴角,十足惡劣地:

  「那就,辛苦你付嫖資了?」

  「……」

  溫窈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這話她真說過嗎?

  溫窈總覺得自己沒說過,但失憶狀態下又想不出什麼澄清的辦法。

  她憋了半天,只磕磕巴巴憋出一句回擊:

  「……不是嫖。」

  裴峋挑了挑眉。

  溫窈鼓起勇氣,直直望著他的眼睛。

  「我們現在的關係,不應該,合法嗎?」

  「…………」

  裴峋眸光微閃,眼睫垂下,再垂下,似要藏起眸底慾念。

  默然半天,他喉結滾了滾,低聲問:

  「你剛才說,你現在只有多少歲的記憶?」

  「十六歲啊。」

  裴峋冷冷彎唇:「這叫合法?這叫犯法,你想得美。」

  這也不叫犯法。

  這叫畜生。

  ——指他自己。

  *

  這兵荒馬亂的一天在裴峋催促她睡覺的聲音中草草收尾。

  他從衣帽間裡取了睡衣進去洗澡,而溫窈收拾好房間後鑽進被窩裡準備睡覺。

  一牆之隔的浴室傳來隱約水聲。

  漆黑的房間裡,溫窈裹著被子努力入睡,耳朵卻不自覺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水聲停了。

  有人走出了浴室。

  他的腳步聲放得很輕,連闔上門時也沒有太大的動靜。

  但溫窈卻睡不著了。

  十六歲的她還是象牙塔里不諳世事的小公主,天真到就算失憶,第一反應也只是開開心心地追星,從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但二十三歲的她呢?

  她獨自一人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又在想些什麼呢?

  這一晚她難得失了眠,輾轉反側到凌晨才昏沉沉睡著。

  再醒來時已經拂曉,溫窈覺得喉嚨幹得冒煙,睡眼惺忪地走出去準備倒點水喝。

  一推門卻被陽台上踢木樁的身影驚了驚。

  砰、砰、砰!

  那道清瘦修長的身影看上去本該是文弱纖細的,卻在回身時一腳重重踢在木樁上,震落厚厚灰塵,也震得溫窈心尖一顫。

  ——被嚇的。

  「你,腿不疼嗎?」

  溫窈發自內心地好奇。

  裴峋微微氣喘著轉過頭。

  被汗水潤濕的發梢在空中划過如刀鋒銳利的軌跡,看著她時眼中銳意還未收斂。

  「你試試?」

  溫窈把頭搖成撥浪鼓。

  開玩笑,那個木樁硬得像石頭,她一腳下去裴峋得立馬打120求她多撐一會兒。

  裴峋也沒多言,取過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往客廳走。

  溫窈跟在他後面道:

  「昨天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道歉,對不起啊,我昨天去醫院後沒看手機,又把和你約飯的事情忘了,害你一個人等了那麼久……對了,你昨天找我是想談什麼來著?」

  「沈詩若和那個角色的事。」

  提起沈詩若,溫窈臉上的笑容立刻消退。

  如果在她面前的是棠月,她能罵一萬字不帶重樣的。

  但礙於眼前的是裴峋,她在愛豆面前還是要顧忌形象的,只能把那些需要打碼的髒話憋了回去。

  「……她怎麼了?」

  瞥見溫窈氣得像河豚,又憋著不好意思罵人的模樣,裴峋覺得好笑。

  他隨意地靠著沙發,雙腿交疊,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

  「雖然她帶資進組很誘人,但周導不太想用她,別的藝人要麼沒檔期要麼價錢太貴——」

  「她帶資進組?」溫窈陡然拔高聲音,「她帶的什麼資?那是她的錢嗎?那是我媽和我爸一起打拼出來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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