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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商議之下各退一步,鐘樓打鬥部分仍由游止真身出鏡,只在墜樓一幕由替身代演。
溫窈在片場見了游止後故意挑釁:
「這不是我們小李老師的臉替嗎?」
小李是游止替身的名字。
游止聽了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咬著牙冷笑:
「以前我以為你是什麼與世無爭小白蓮,沒想到也是一攀上高枝就得意忘形的女人。
「不過你別得意,裴峋是什麼身份地位,你這種女人他身邊一堆,哪天被他甩了以後,你可是還要在圈裡混的,做人得給自己留點後路。」
溫窈猜到游止肯定誤會了她和裴峋的關係。
但她也懶得解釋。
今朝有酒今朝醉,見了傻逼當場懟,溫窈從小千嬌百寵長大,就沒人教過她做事要看人臉色。
只不過——
她不看人臉色這事兒,不包括裴峋。
她總覺得自己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得罪了裴峋。
這種感覺很強烈,但卻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
就算她這麼和棠月說,棠月也只是答:
「沒有吧,裴老師本來就高冷話又少,對兩位主演老師和對工作人員態度都差不多,也不會捧高踩低,其實人還蠻好的……」
「是嗎?」溫窈還是有點惴惴不安,「但我總覺得他時不時就在瞪我誒。」
不是粉絲的棠月反而開始替裴峋說話:
「你想多了,人家裴老師只是天生bking,看誰都很有氣場而已啦,而且全劇組都知道你是他粉絲,他可能……在看你什麼時候去找他要簽名?」
溫窈倒是沒想過這種可能。
她半信半疑問:
「他這麼閒嗎?還有空關心我這種小粉絲?」
棠月:「……那你到底想不想要簽名。」
「想。」溫窈捧著臉,開始大白天發夢,「還想問問他要不要當我老婆呢嘿嘿。」
「……」
棠月想起今早在片場和霍振坤對戲時招招快出殘影的裴峋。
她從導演那兒聽到的八卦,據說裴峋小時候被送去京劇班子練過幾年武生,還正經學過詠春——
怎麼看都和「老婆」這個詞沒有半點關係。
溫窈這濾鏡,得有八百層吧。
另一頭的房車內。
「冷死了——」
裴峋的表演老師剛上車,脫掉外套後立刻湊到了暖爐邊。
「你們這選在十二月拍夏天的戲,也是真夠遭罪的。」
裴峋放下窗邊的遮光簾,收回視線。
「上午的戲怎麼樣?」
表演老師搓著手道:「武戲我就不點評了,文戲你真挺有天賦的,也就集訓了一個月吧,這麼短的時間很不錯了,不說游止,甚至好些科班生都不如你呢……」
「和霍老師對戲,還是被壓得很慘嗎?」
慢條斯理的聲音。
卻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
表演老師撓了撓臉。
「……也不能這麼說,跟你對戲的畢竟是霍老師,人家三金影帝老戲骨,從藝三十多年拍上百部戲淬鍊出的演技,你拍第一部 戲就對標這種老前輩,多少有點自虐了吧。」
他又補充:
「演戲也不是你的領域,就游止那演技粉絲都能吹上天,你現在這種程度完全夠用了。」
「嗯。」裴峋的手指敲了敲扶手,「就是說跟霍老師真差得挺遠的。」
表演老師:「……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
「在聽呢。」
裴峋輕描淡寫道:
「待會兒我去和導演說,上午的戲能不能再多拍一條,在此之前,你幫我把問題都挑出來。」
「……」
表演老師認命地從口袋裡掏出拍下來的監視器畫面,開始雞蛋裡挑骨頭。
一邊挑一邊想。
新生代的打星都斷代這麼久了,裴峋的動作戲拍得那麼優秀,要是能微調一下劇本,揚長避短,上映後絕對會驚艷四座吧。
可惜啊。
*
「小溫,你不是裴峋的粉絲嗎?怎麼就這麼……看他不順眼?」
這已經是溫窈第三次找到周導,提出想調整劇本,刪減裴峋的台詞了。
周導從一開始的滿臉驚恐,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可以熟門熟路地回復她:
「這些台詞本來就是為了邀請他來拍戲特意加的,你把人家騙來了又刪戲,這不是給劇組找大麻煩嗎?」
周導沒說的是:
年輕人,不要作死,你知道裴峋的粉絲有多少嗎?
「可是刪掉效果會更好啊!戲好不好又不是台詞多少決定的!」
完全是觀眾角度的溫窈理直氣壯。
周導終於抬起頭,看她仿佛在看一個天真無知、還沒走出象牙塔的小孩子。
「這話你去跟裴峋說,跟他經紀人俞芳說,看他們相不相信你。」
奇了怪了。
之前跟溫窈合作,她雖然年紀小,但有才華又上道,讓怎麼改就怎麼改,怎麼突然就……
變得這麼天真呢?
遇到和裴峋相關的事情,溫窈的執行力強得驚人。
導演那邊說不通,她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出一版精簡後的劇本,最後再拿著這個劇本去和裴峋的經紀人甚至是裴峋本人談。
棠月知道後大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