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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及張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終,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曹若愚走到半路,猛地停下來:「不對,我得把那隻臭貓帶過來。」

  「啊?」文恪不明所以,曹若愚卻急急往回走了,碎碎念著:「那隻臭貓脾氣大得很,我得盯著它。」

  文恪不知說他什麼好,無奈道:「我看它在你師兄面前還挺安分的,你就別去了吧。」

  「什麼安分?它之前對著我師兄又撓又咬的,文長老你又不是沒看見。」曹若愚越想越氣,怎麼就忘了那隻小畜生呢?怎麼就因為它一路上安分守己,就對它放鬆戒備了呢?

  文恪扶額:「曹若愚,你給我站住!」

  對方一愣:「幹嘛?」

  「你歇歇吧,行不行,算我求你?」文恪頭都大了,「你把那隻黑貓帶過來,是想我們兩個一晚上不安寧嗎?它對你多大意見你是不知道?」

  曹若愚被堵了一嘴,半晌才梗著脖子支吾道:「可是,可是……」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文恪嘆氣:「你放心吧,小年在呢,我猜你師兄不會讓那隻黑貓胡作非為。」

  曹若愚撓撓頭,勉強認同了他這個理由。

  文恪忍不住輕笑,朝他招招手:「走了,這位小兄弟,再不回去睡覺天就要亮了。」

  「哦。」曹若愚悶聲應著。

  山風徐徐,兩人一前一後,無言地走著。曹若愚恍惚想起某天夜裡,文恪滿身是血地從窗戶外邊爬進來,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忽然問道:「文長老,山裡邊會有鬼嗎?」

  「我不知道。」文恪頓了頓,回頭看他,「你害怕?」

  曹若愚擰著兩條眉毛,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文恪裝模作樣地唉聲嘆氣:「我明白了。」

  對方不說話,就是看看他,又低了低頭,再看看他,一雙眼睛不能說沒有期待,但隱約也有幾分猶豫。

  文恪愈發覺得他很好玩:「你的心思真得很好猜。」

  「嗯。」

  曹若愚沒有反駁。

  第104章

  這一夜, 有人挑燈看劍,有人傳音萬里, 有人對鏡織網,有人月下獨行。

  挑燈看劍的是傅及,他很愛惜自己的劍,即便是在孫夷則面前,也不加掩飾。他剪了燈芯,細小的火苗頓時亮如豆大,昏黃的燭光下,度波也格外安靜,劍柄上鑲嵌的那顆澄澈藍石正泛著幽幽微光,十分漂亮。

  孫夷則遠遠地看了眼,推著輪椅過來,稱讚了一句:「好劍。」

  「嗯。」傅及抿著唇, 喜愛不言而喻。

  他半邊身子都浸在柔和的光線上, 俊朗的眉眼中生出幾分繾綣溫柔來, 與度波倒是相得益彰了。孫夷則笑笑:「是薛谷主所鑄之劍嗎?」

  「對。」

  「是有些許他的品性在。」孫夷則輕聲絮語,「但是薛大哥的劍就不像出自薛谷主之手, 反倒十分像他本人。」

  傅及看了他一眼, 像是有話要說,孫夷則略有些困惑:「怎麼了?」

  傅及頓了頓, 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麼。我想正因為大師兄很特別, 所以師父才這麼喜歡他吧。」

  傅及在歲寒峰養傷的時候, 已經聽曹若愚添油加醋地講完了故事的來龍去脈, 從一開始的驚愕, 到後來的鎮定自若, 可以說感慨良多。但這畢竟也算他們師門秘辛, 告訴貌似毫不知情的孫夷則,也挺奇怪的,因此只在一瞬間,傅及就打算隱瞞下來。

  孫夷則望著他,好像心有感知那般,悄聲道:「我知道薛大哥跟薛谷主的關係。」

  「嗯?」傅及完全愣住了。

  孫夷則琢磨片刻,才緩緩說道:「怎麼說呢,其實,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薛大哥是,是喜歡男人的。但他就是有點傻,從前看上的那個人,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他的好。」

  孫夷則想到鐘有期,就有點來氣,端不住平常冷靜自持的樣子。

  「大師兄以前還喜歡過別人?」

  傅及深深陷入了「薛聞笛以前可能犯過渾」,甚至於「辜負過自己親師父」的危機感中。

  「嗯。」孫夷則也很有回應,兩眼都有了別樣的神采,「我跟你講,你不要告訴你曹師弟,我還不想文長老也知道這件事。」

  「哦哦。」傅及乖巧地抱著劍,稍稍側著身子,靠向了孫夷則。

  連卅就蹲在他手邊,聽著倆人竊竊私語,不屑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心想,都臨淵掌門了,還這麼幼稚。然而他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覺得孫夷則形容的那個人渣像極了自家少主。鐘有期慣會用狡兔三窟的伎倆,像連卅這樣的小朋友,是不知道他名姓的,只認得臉,知道這是自己主人而已。大抵是孫夷則說悄悄話的樣子不像剛見面時那麼討厭,連卅不知不覺就豎起了耳朵,聽得入了味兒。

  遠在夜城的賀蘭佳音左等右等,等不回連卅的回音,今日便又傳了一道,只是她力弱,音訊難以穿過臨淵結界,觸碰的那一瞬,她就果斷撤回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沈景越此刻沒有睡,正對著她的靈台鏡,編織著日後所需的一件物什。為確保安全,她點上了隱蹤香,若周圍有異動,這縷淡淡青煙就會告訴她。

  這晚,臨淵結界輕微異響,幾個巡邏弟子剛好御劍飛過她的屋頂之上。沈景越提了心,收了手上的東西,端了個燭台就輕手輕腳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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