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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不見心不煩。

  簌簌沉下心來,她雖然沒想過徐墨陽酷似徐子暢,也從沒有混為一談過,可段停雲不一定。

  段停雲心理扭曲,當年那般愛重徐子暢,徐子暢離開他身邊一刻就要大發雷霆,簡直像個惡魔一樣,後來卻不知怎的讓徐子暢殞了命,難保他不會把對徐子暢的惡意加在徐墨陽身上。

  這就是段停雲針對徐墨陽的原因?

  讓徐家不得好死,墨陽山莊毀滅,甚至唯一的徐墨陽也不肯放過。他當初那般愛慕徐子暢,式微之勢,卻與莊主的妹妹成親,自己也是天賦異稟,未來前途一片坦蕩,何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簌簌不解,當初段停雲是江湖難得一見的習武天才,進階速度斐然,但他中間一段時間靈力停滯,同時徐子暢去世,難道這之間發生什麼事嗎?

  算了,越想越深,越想謎團越多。

  簌簌剛想好好找找線索,突然聽見『哐當』一聲,然後就傳來一聲男人的驚呼,接著就是一串鬼叫,明顯都不是徐墨陽的聲音。

  簌簌連忙過去,只見徐墨陽不知怎的又開了一道密室,他正拿劍指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

  「別殺我,我沒看你,別殺我,我沒看你……」

  「你是何人?」徐墨陽面上陰鬱,看起來有些惱怒,想必也是被此人嚇了一跳。

  可那老人渾身顫抖縮在角落,手捂著臉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簌簌見他抖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就將徐墨陽舉劍的手按下。

  「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不過你得告訴我們你是誰,在這兒做什麼?」

  那老人見簌簌還算和善,劍也不再指著他,便顫顫巍巍將捂臉的手略開了一條縫隙。

  簌簌透過縫隙看進去,頓覺神經一顫,全身發麻。

  這個人,他沒有臉。

  那老人察覺簌簌看到了他,身上大大一抖迅速躥回角落,隱在黑暗中像只老鼠,將簌簌嚇得連退好幾步。

  只那一眼,他沒有臉的畫面就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準確來說,那個本該是臉的皮上坑坑窪窪,像一張穿過多年被揉洗過頭的破衣裳,幾個零散崎嶇的洞似是口鼻,全部都被人像在腳下狠狠踩過。

  簌簌一隻手捂住嘴巴,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不會是鄢省吧?」

  從前徐墨陽說過,這個鄢省慣好取人皮囊,就是因為自己天生缺陷。

  可鄢省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聽到簌簌這麼說,徐墨陽眉頭一蹙,將劍舉起來,「還不說,你到底是誰。」

  那老人被劍一指更加害怕起來,哆哆嗦嗦口齒不清,「我,我叫鄢省,我在這,配藥水。」

  說著他指了指案上的一堆瓶瓶罐罐,簌簌剛瞥一眼,兩人不約而同聞到一股異味,轉頭看回來,那老人已被嚇尿了。

  簌簌面色有些不好,涼涔涔道,「算了吧,你再給他嚇死,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本就不是好人。」

  兩人說話間,鄢省看準了時機沿著牆壁準備偷偷溜走,徐墨陽將劍一推,玉消劍尖就將他的肩胛骨穿透,釘在了牆上。

  「疼疼疼疼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沒有看你,我沒看你啊,我不叫你兒子,你也不是我弟弟,我沒看你,娘親是娘親,妻子是妻子,我們從來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你姓段,我姓鄢,你姓段,我姓鄢啊,我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簌簌本見徐墨陽動手,想著再難問出些什麼了,但見那人突然爆出來這麼一段詭異的話,竟還說著說著哭了出來,覺得嚇人之餘,還覺得有些熟悉,後轉念一想,這人說話怎麼跟白晴似的。

  「什麼啊,弟弟兒子的。」

  「嗚嗚嗚別殺我,我疼,我疼,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看你,我們沒有關係……」

  徐墨陽聽得心煩,見他面色不好,簌簌怕他再動手,忙道,「你別這樣了,弄得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徐墨陽見簌簌一臉埋怨,面上還有些詫異,簌簌知道徐墨陽這人遲鈍,如果不把情緒擺臉上讓他看見,單憑乾巴巴說話,說不定他還以為自己對他挺友善的。

  於是簌簌特意在他身邊經過時瞪了他一眼。

  簌簌走近他,一抬手,鄢省肩膀處流血的傷口就止住了,「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就不讓他傷害你。」

  「疼……疼……」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一張『臉』皺得更加瘮人。

  「血都已經止了,你好好說,你和段停雲什麼關係,怎麼會在這兒?」

  簌簌又看了一眼石案上的瓶瓶罐罐,心裡咯噔一聲,「你做這些藥……粘人皮用的?」

  「你一次問這麼多他怎麼說。」

  徐墨陽的聲音從身後冷硬的.插.進來,打斷她的節奏,簌簌回頭瞪他一眼,「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徐墨陽剛想反駁,簌簌已經扭過頭冷笑著對鄢省道,「你說啊,說了就不打你。」

  似是被簌簌瘮人的眼神兒嚇到,鄢省冷靜了點兒,但還是神志不清似的,「我,我,我不會看你的,我,我做好自己的事,我不是你父親,你也不是我兒子,你不是我弟弟,也不是鄢家的人,你母親是你母親,我母親……」

  老人說著說著就急了起來,「我母親,我母親,我妻子,我母親……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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