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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簌稍安了心,徐墨陽斜站在她的身邊,就成了半邊身子在她身後,半邊在她面前,安全感多了不少。

  「鄢省不僅剝了梁舒的皮,還用官帽支撐,真是諷刺。」

  簌簌說著,心中突然有些不解,「這說明鄢省對梁舒有極大仇恨,那就是說……孩子應是梁舒的才對,你之前猜測,霍素素的孩子是鄢省的,既然是鄢省的,他就不必再這般記恨梁舒了啊?」

  徐墨陽緘口不言,沉默好一陣才道,「可若是梁舒的,鄢省斷然不會將玉佩交給霍素素。」

  簌簌只覺徐墨陽說得也有道理,她再想理由,只能想到鄢省因為妒忌霍素素和梁舒鶼鰈情深,才對梁舒有這般恨意?

  可鄢省這般冷血之人,應當不會深情至此。

  「我前些日子查過梁舒,雖王玉蓉說梁舒中了探花,可以我的關係網,竟查不到梁舒任何消息,只打聽到他十年前犯了大罪,緣由如何,下場如何,皆是未知。」

  「梁舒這個人……」

  簌簌用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按王玉蓉說的,梁舒是靠霍素素用錢砸出來的官位,他中了探花,即使肚子中有些筆墨,可此後一路高升,沒有鈔能力幾乎不可能。

  簌簌思來想去,覺得霍素素虧啊,不知她看上樑舒哪點?值得這般為他傾覆?不管霍素素的孩子是他們兩人誰的,霍素素都是夾在中間最可悲的人。

  愛令人喪志。

  簌簌正衡量著梁舒這人是正是反,徐墨陽卻突然注意到角落裡七零八落蒙塵的卷宗。

  他一走,背後的風就灌了進來,盡數撲到簌簌身上,簌簌忍不住往他身邊挪了兩步。

  徐墨陽查看那些卷宗,先是打量幾眼,看不過兩行便放下,到後來,竟開始細細研讀。

  「上面寫的什麼?」

  簌簌也在他旁邊蹲了下來,徐墨陽直接遞給簌簌記錄最明確的。

  那是一張認罪畫押的陳詞,內容簌簌還沒看,就見右下角鮮紅的血跡手印,按在了『梁舒』二字上。

  這樣斑駁凌亂的血跡,簌簌立時想到了屈打成招,再看內容,竟是當朝翰林院新秀,剛中探花的梁舒,因愛生恨殺了鄢省與霍素素之子,被下牢獄,判處刑罰。

  「他殺了霍素素的孩子!」

  簌簌將供詞放在地上。

  「他為什麼要殺他?」

  徐墨陽擱下手邊卷宗,「因為恨,因愛生恨。」

  「他功成名就,來赴世人艷羨的高官宴享之樂,他原以為如當年放榜,慶祝金榜題名的瓊林宴般,天下能人各抒己見,不想卻是一群衣冠禽獸的饕餮之宴,那裡便是培育腌臢污穢的溫床。」

  「他見了奸.□□女,吃人熟肉,顛覆所見的世界,更何況在這種地方,遇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鄢省身下承歡,還生養了他的孩子,一氣之下……」

  簌簌聽了胸口幾次起伏,「你如何得知?」

  徐墨陽將手中的詞遞給簌簌,簌簌快速看過,略過前面寒窗苦讀顛覆信念的無病呻吟,直接被其中『卿本佳人,跌落泥淤,悔二十年所念,恨二十年所思……』刺得眼睛生疼。

  她將詞擱在地上,「這個梁舒真是狼心狗肺,霍素素為他做那麼多!他轉而生恨不說,還殺了她的孩子,著實可惡!」

  簌簌道完覺得腦中的線索連成了一條線。

  「慢著,那也就是說,事情本身是這樣的,霍素素和鄢省生了孩子,正巧在宴席上重逢了梁舒,梁舒因為惱恨,將她的孩子殺了,而鄢省說霍素素和梁舒私通,以這種罪名殺了梁舒。」

  簌簌說著說著,越發覺得梁舒不對勁,猛然想起梁舒寫下的寒窗苦讀的詞句,突然想到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

  「該不會,梁舒他真的從來沒有接受過霍素素的錢財,而霍素素,一直賺的銀兩,都在王玉蓉手中,從來沒有送出去過……」

  徐墨陽無聲看了簌簌一眼,簌簌看到了他的肯定。

  可是如果按照這樣的思路想下去,那麼,他們二人,都不知對方其實已經默默為自己做了這麼多,梁舒寒窗苦讀,見心愛的女子背叛自己飼身狼鬼,霍素素為他傾盡所有,卻只見一個絕情的郎君。」

  墓道森涼,簌簌只覺此時心上更冷。

  她轉向那張蒼白的人皮,「可若真心愛她,難道不該保護她,絕不會傷害她嗎?更何況只是一個懵懂小兒。」

  徐墨陽突然道,「可孩子是鄢省的。」

  簌簌蹙起眉頭,似乎很不理解徐墨陽所想,「可孩子也是霍素素的。」

  「你怎會這般想?」簌簌突然覺得毛骨悚然,便問他道,「那若是你呢?」

  「什麼若是我。」

  「若是你是梁舒呢?你覺得梁舒做得對嗎?」

  簌簌死死盯著他,徐墨陽只覺呼吸都困難起來,他不理解簌簌為何突然對這個問題上綱上線,他只說了那一句話。

  「梁舒是有難處,可不該動手殺人,更何況殺的還是個懵懂稚童!」

  「我不是梁舒,也不可能是梁舒,我不會讓自己所愛之人受這般委屈,我願代她受過,再者,若讓我做選擇,我不會殺了她的孩子,我會永遠保護她,甚至她的家人,因為那是她鬼門關走一趟才換回來的,我知道對她多重要,明白了嗎?」

  徐墨陽說話時好似生怕簌簌沒有認真聽,專門用兩手握住了簌簌的肩膀,面色嚴峻,眼中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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