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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念念的笑意越綻越濃,她終於發現誼德郡主此人並非尋常的單純,反倒是個性情中人。

  “多謝郡主周全思慮。”符念念點點頭,“我定不能讓郡主為難。”

  “我就知道念念最好。”誼德郡主笑嘻嘻道,“你好好休息,今日我便就此告辭,等做好杏花酥,別忘了分我一些。”

  符念念招手叫白茶端來個白瓷小盅,“今日的杏花酥是沒緣分伺候郡主,可這桂花蜜卻拿的出手。都是去年秋天白茶和我仔細摘的,釀到今年,味道正濃,郡主拿去嘗個鮮。”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誼德郡主接過小盅輕輕揭開蓋,沁人心脾的香氣便撲鼻而來,“哇,好香啊!不愧是白茶姑娘和念念的東西。”

  白茶也笑道:“桂花香氣濃郁,郡主喝茶或清酒時滴一些,便會桂香四溢,放進尋常菜色中也可以添加風味。”

  誼德郡主連連點頭,“可不要太好吃,不然我吃完還來討。”

  話說開了,芥蒂也隨之煙消雲散,屋子裡的陣陣歡聲笑語不斷,和著窗外柔和的春風,直飄去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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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苕望著窗外,有一下沒一下地彈窗框,“如今太子回京,東廠又依附太子,還有順貞朝得寵的好些朝臣,他們人多勢眾,你倒是有沒有對策?”

  冉至波瀾不驚,“先前安排冉至出京為的就是防他們,太子要反撲,當然要揪起所有被打壓的人,這其中就包括被迫下野的我。”

  “你心裡都有數怎麼不動手?”聞苕有些驚奇。

  冉至百無聊賴地用勺撥小爐中的香灰,“人多心思也多,未必就能成氣候。太子如今疑心重重,凡事不會完全放心,總要手下人相互制肘才覺得好掌握。東廠那幫人最會玩內訌,等到他們玩得偃旗息鼓,我們再動手不遲。”

  聞苕不禁認同地點點頭。

  “膿包得爛完才好挖,再等一等,咱們沒必要廢那麼多力氣跟他們耗。”冉至用銅勺的長柄客在香爐邊上,發出清脆的額響聲。

  “你當蘇暄的時候把太子溜得團團轉,他們回京第一個清算的定然是蘇暄,你的日子橫豎都不好過。”聞苕面色凝重,“可惜陛下沒有親生的子嗣,就算有朝臣上奏擴充後宮陛下也不理,否則太子不就是個秋後螞蚱?”

  冉至抓著小銅勺的手一個微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陛下的心情我倒是能理解。可惜咱們沒用,現在只找到蒼蘭的墳冢,姑母的消息連個影也沒有。”

  “貴妃要是還活著,這麼些年該怎麼過……”聞苕輕嘆。

  說到這裡,冉至的雙目莫名有些失神,他薄唇翕張,半晌才吐出一句,“我怕姑母早已不在人世,卻更怕她還活著受盡這世間疾苦。”

  當年政變,蘇雲笈唯恐連累蘇家,出逃之際什麼消息都沒留下,可饒是這樣,她還是沒能保住蘇家。

  彼時的朝臣們像一群惡犬,喪心病狂地撕咬著蘇家人的血肉,直到蘇氏夫婦被逼得雙雙自縊,蘇暄被迫去流放充軍,他們才心滿意足地踩著這些人命上位。

  冉至默了默,沉著嗓子啞聲道:“……我想不通,蘇家人究竟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定要被老天逼得家破人亡悽慘收場?”

  聞苕已經隱約瞧出冉至神色不對勁,他及時打斷冉至悲痛的回憶,規勸道:“都過去了,陛下說過要為蘇家平冤,如今皇上復位,咱們早晚能找到貴妃的下落。”

  冉至閉著眼敲敲自己的額角,忽然自顧自笑起來,“等陛下真的平了冤,朝中免不得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流離失所含恨而終,所以留著蘇暄這個人,也只會徒增他人怨恨。”

  “你有什麼計劃?”聞苕後知後覺地問道。

  “我要讓蘇暄從世上消失。”冉至語氣輕巧,仿佛是在談論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你去殺他。”

  “你說什麼?”聞苕眉頭一擰,忍不住露出震驚的神色,“殺蘇暄?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冉至倒是面不改色,“我在找你幫忙。”

  “瘋了吧你?你活膩歪了找我幫什麼忙?想殺你自己還不容易,給脖子這來一刀,死得透透的。”聞苕橫著手在冉至脖子上比劃,卻被冉至一巴掌打開。

  “我是說讓蘇暄消失,又沒說不想活。”冉至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聞苕,連帶他沒問出口的問題也一起回答道:“反正我已經做了七年冉至,再當七年,十七年,一輩子也無所謂。”

  聞苕搖搖頭,“別只說我覺得這是玩笑,你就是拿這事稟明聖上,陛下必然也不會同意,我們可不陪著你一起瘋。”

  “陛下那邊怎麼辦我來處理,你只要幫我排場戲,順道再給我一刀,讓所有人都以為蘇暄死了就完事。”冉至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聞苕嗤笑,“我不,蘇家如今只有你這個獨苗苗,殺你就是給蘇家滅門。我承認,雖然我很早之前就想捅你一刀,可是萬一我手抖,下刀捅偏要了你小命,我以後的功名利祿找誰要去?血虧不賺,我絕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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