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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步一步地靠近著信仰的主。
德雷爾一家與考利太太無比都有些難以掩飾地興奮,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埃爾森先生也是如此,那可是七海有名的幻夢島,神賜之地。
身為一個靠筆桿子吃飯的人,他早就將自己這一路船上的見聞記錄下來,而接下來的幻夢島之旅,才是重中之重。
夜幕降臨,銀月與紅月高高掛在天上,熱氣蒸騰,本應該是很難安睡的氣候,但在船上,所有人都睡得很香。
甚至,感受不到這灼人的熱意。
洛螢在黑夜中掌舵前行,煤油燈與銀燭台照亮了移動海圖上行走的軌跡。
移動海圖上的標誌一動未動,洛螢抬起頭來,起身走出艙室。
深沉的夜空,無際的大海,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原本在深夜中也能清楚看清的其他船隻標誌,還有領航船,都消失了。
不知是被黑夜吞噬,還是消失與大海之中。
洛螢心念一動,卻是聽不到半點聲音,船上,海上,船員們,客人們仿佛都消失不見。
不,正準確的說,似乎整個海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一條船孤零零地遊蕩著。
洛螢直視眼前的黑暗,她伸出一隻手,仿佛在觸碰天空。
這是夢!
她的夢!
-完-
第167章 榮耀王座12
◎幻夢島◎
如何確認眼前自己身處夢境之中?
很簡單。
如果這是現實, 洛螢心念與神獄勾連,可以直接進入神獄。
但現在,她試圖呼喚神獄, 腳下的榮耀號卻沒有一點動靜。
洛螢比較好奇的是, 眼下自己所處的夢境, 是所有人都做的,還是獨屬於自己的夢境?
亦或者,是夢中夢?
孤寂的黑夜,天上連銀月與紅月都消失不見了。
茫茫大海中, 這仿佛是一艘迷航的船隻。
而自己, 就是那船上孤身的旅人。
不見月光,不見星光。
大海是深沉的, 周圍都是一片的漆黑,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靜寂得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海上即便是夜裡也並非是風平浪靜的。
如果不是夢, 這會兒海上會用海浪的洶湧翻滾, 會有聲聲的浪濤,呼嘯的海風。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靜寂無聲,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寂靜的黑暗之中,沒有一絲人氣,如果是旁人,沒有夜視能力,獨自坐在一艘看不見燈塔,沒有亮燈的船隻上, 恐怕就會被著耗人的黑暗所吞噬。
這樣的環境, 足足會將人逼得發瘋。
沒有光, 沒有人,四周是一片的黑暗虛無,永遠都意想不到下一刻會來臨著什麼。
夢魘,是的,眼下的這個夢境足可以被稱之為夢魘。
能夠活生生將人逼瘋,在黑暗中吞噬一切的夢魘。
洛螢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就是白日裡自己穿的那一套,夢境中具現出來的完全一樣。
她踱步重新走回掌舵室,室內原本的蠟燭與煤油燈都已經熄滅。
黑暗如同潮水般將人籠罩,帶來強烈的窒息感。
仿佛有不知何處的聲音在耳畔邊呢喃,想要勾起人心底的恐懼與噩夢。
洛螢覺得有些無聊。
她試圖幻化出苗刀來,卻沒有成功。
即便,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夢境。
但本世界的一切都是有的,包括德雷爾一家送來的星光手杖,船長室內的裝飾與現實完全一樣。
不,不一樣。
少了她牆上的美人畫卷,少了不定時出現在任何地方的紅繡鞋,少了桌子上的長刀。
洛螢捏了捏下巴,本世界的神明,無法勾勒出外世界的詭物。
蠟燭與煤油燈還在,只是她試圖點亮的時候,卻發現無法點亮。
這夢,似是要將她禁錮在船上,禁錮在這一望無際,逃不脫,走不出去,看不見盡頭的黑暗之中。
再想要走出掌舵室,卻是走也走不出去了。
夜更深沉,洛螢索性坐在靠背椅上。
她從不懼怕黑夜,也不畏懼黑暗。
既然這夢境是夜晚出現的,那等到天亮就好了。
她低眉垂首,仿佛進入了睡眠。
心無雜念,靜守靈台,黑暗中時間仿佛凝滯,不知歲月流逝。
洛螢再一睜眼,天光大亮,手中的移動海圖上,榮耀號的標誌再度消失。
神思微動,順利連接了神獄。
洛螢總掌舵室內再次走出,天亮了。
船隻仿佛在夜間隨著海浪航行,不過是一夜之間,她的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島嶼。
幻夢島!
洛螢站在甲板上,看向周圍。
一艘艘船隻正在不斷進港,進入熱海也不過是一日一夜,一覺醒來,便到了幻夢島。
「哦,夢魘啊,船長,我們這是一覺醒來就到了幻夢島?」
「夢魘在上,這可真是奇蹟。」
「夢魘庇佑!」
榮耀號的船員們與客人們都來到了甲板上,看見眼前的一幕無不是滿臉驚嘆。
做了個夢一覺醒來就到了幻夢島,這就是奇蹟。
「不,這是夢魘的力量。」
考利太太無比篤定地說著。
她虔誠而痴迷地看向眼前的島嶼,原本登船時預計的航程是一個半月,需要在風暴海航行一個月,轉入熱海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