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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誰也說不清。
也許其他避難所成員都悄然改名換姓,喬裝外貌隱藏自己,也許......有人暴露了行蹤。
洛螢戴著特製的口罩走在大街上,隨時隨地會遇到抽□□的獵人,十分的污染公共環境。
前方一個轉彎,就能看到兩伙幫派分子在械鬥,由於周圍居民抗議,他們已經扔下了槍枝在格鬥肉搏,周圍還有看熱鬧的在加油祝好。
洛螢的右手邊是一處稱得上金碧輝煌的五層樓,沒有文字標識,巨大的招牌上是高跟鞋,紅酒杯,籌碼,還有手槍的圖畫標誌。
這裡是自由領的銷金窟,提供賭博,酒水,射擊和特殊服務。
這個地方沒有名字,久而久之,人們已經習慣性地將這裡稱為銷金窟。
在這裡,通行的貨幣是黃金,珠寶,各類珍稀藥劑,特殊裝備與槍枝。
最好的肉,最烈的酒,最大的賭局,最健美的女人,最強壯的男人都在這裡。
洛螢熟練地避過一隻向自己伸過來的髒手,順便折斷了半根胳膊。
這裡不需要善心,也不需要憐憫,以暴制暴是通行的規則。
她在街道間穿行來去,很快走進了一條小巷。
這一次出門,是為了吃飯。
獵人公會的食堂雖然食材充足,但做法和調味讓人頗為有些難以忍受,大把的食材一鍋出,味道稀奇古怪,雖然能讓人填飽肚子,味道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
美食是刻在賽里斯人骨子裡的種族基因,剛一進入自由領的獵人公會,洛螢就從本地的其他學者那得知了吃貨教的據點,還有自由領內部的賽里斯美味小店。
眼前這座只有兩層,外表極其不起眼的小店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是上午十點,洛螢到了店門口就已經排起了小隊。
「我家小店」
小店的門臉相當小,店主人是一位孤身帶娃的老闆娘。
此時尚未營業,半大的短髮女孩正支起了摺疊桌椅放在門外。
「小安娜,今天你媽媽做了什麼菜?」
站在洛螢身前的是一位身材魁梧,身高足足有兩名的男性獵人,腰間只插了一把短刀,沒有攜帶任何熱武器,語氣直接地開口。
「糖山芋,炒芽菜,還有湯。」
小姑娘脆生生地回答,面對眼前的這一幫凶神惡煞,臉上沒有一絲懼怕。
隨著時間推移,店門半開著,前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但無一不遵守著秩序。
若是有初來自由領的人看到這一幕,只怕會驚呆了。
自由領的這群混世魔王們,居然會有這麼老老實實的一天?
洛螢第一次前來時也十分驚訝,品嘗到這位老闆娘的手藝之後就被徹底折服,放在舊時代也絕對是星級廚師的標準,難怪這群牲口們如此老實。
自由領的獵人們大多不缺物資,身家豐厚,誰不想要吃的好一點呢?
而憑藉著自身手藝在自由領立足的老闆娘,已經在這裡開店了三年之久。
洛螢聽旁的人說,也並不是無人前來鬧事,但還沒等開鬧,就已經被等吃飯的人解決了。
幾年前還有人販子試圖將老闆娘的女兒小安娜抓走,沒走到半路就被路過的客人發現,人販子據說被碾成了肉泥。
能夠在這一波波侵襲中活下來的鋪子慢慢鮮少有人前來騷擾,如玫瑰裝備,如我家小店,只是這樣的店鋪終究是少數。
到了小店開餐的時候,巨大的木桶裝滿了冒尖的甜米飯放在門外,獵人們都是大肚漢,食量巨大,小店裡盛放飯菜的不是盤子,而是飯盆。
「小安娜,你現在識了多少個字?」
洛螢和那站在自己前方的魁梧獵人坐在鄰座,聽見他一邊吃飯一邊詢問小女孩。
小安娜手中是一本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識字書,紙張並不統一,以線裝訂,是個手抄本。
聽見這話,小安娜嘆了口氣:
「巴耶夫,我不懂,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字,教士說每天學五個字,我已經學了一年了還是學不完,現在又要學算術,還有該死的拉丁語。」
「不是說秩序之劍會行走荒野嗎?教士們就不能歇一歇去傳教。」
小女孩一邊抱怨著,一邊捋平識字書上的卷頁壓平。
「教士說,舊時代的小孩子比我們學的更多,可現在又不是舊時代,店裡的帳我已經能算得很好了。」
店裡接受罐頭和壓縮乾糧交易,這也是最常見的物資。
來吃飯的獵人們有些多,小安娜站在門口,熟練地收取物資,檢查包裝封口日期,分發排號。
吃過了飯,洛螢將餐具交還,慢慢在街上遛彎消食。
自由領實在是一個頗為有意思的地方,這裡的黑暗之處,永遠光明正大地擺在眼前,告誡著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
幫派一類在其他的廢土城市都屬於地下勢力,但在這裡,沒有地下勢力這個說法,所有勢力都是明晃晃的。
什麼是光明?什麼又是黑暗?又誰規定他們不能見光?
這裡名為無序之城,但依然存在一些心照不宣的規矩。
比如清道夫的存在,也比如,洛螢眼前自由廣場所在的傳教現場。
現在是三月半,每逢月初,月中,月末,位於自由領的各大教會,不管是大教小教,甚至是被其他人斥責為□□的教團,都會在廣場公開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