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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螢也並不太想和通玄司打交道。

  別的不說,光是秘字號房裡的那些東西,若真是和通玄司打交道,她能瞞得到幾時?

  現有的那些也就罷了,問題是她還得去收集遺失的詭物,還有若是真加入了官方陣營,日後搶《楚帛書》都不好翻臉。

  今日這在閻村里跟官方通玄司的人遇上,洛螢的心中既是放心又是憂心。

  之所以放心,是因為她心中推斷這燕村山人很可能就是手腕上有月牙胎記的手工達人,眼下通玄司查到了閻村,而且也發現了那石碑的不對,聽著他們的話也要給閻村人改姓回來,定然是會將這件事解決到底,處置手工達人,後續也不用洛螢咸吃蘿蔔淡操心。

  而憂心的則是剛才洛螢與苗新月和這夥人打了個照面,別的不說,苗新月還帶了個照相機過來拍照,可不可疑先不論,作為突然出現的外村人,還帶著照相機,儘管也自報家門來路,但對方定然也會調查一番以防萬一。

  苗新月的身份自然是沒什麼可查的,洛螢表面上也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當鋪東家而已,出門踏秋遊玩也很正常。通玄司的例行調查不可怕,怕的則是他們如果往深里查可就不好辦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雖然沒有知法犯法,但解決的事兒還真不少。

  洛螢揉了揉太陽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說。

  儘管對於閻家村的事已經有些放心,但洛螢想著那石碑上宛如血管的血線,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以現有得知的消息來看,似乎一切都起於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京城大理寺少卿,出自燕村,被皇帝御賜閻姓,引發了之後的一系列爭端。

  而位於核心暗中布局攪動風雲的,則是當初燕村的少年書生,後來的瘋子,燕村山人,姓甚名誰不知道。

  燕村山人是因為什麼瘋癲,為何瘋癲,還是說是看了什麼書,見到了什麼東西,修行了什麼功法瘋癲尚且不知。

  四十年前燕村改名閻村的石碑是他立的,婦人說立碑之時,那書生還沒有瘋。

  這話洛螢是信的,相比當時的村人沒有覺得書生瘋了。

  也許當時的書生瘋了,偽裝成沒瘋,也許他看似沒瘋,但早已處在瘋狂失去理智的邊緣。

  而在完成這個石碑後不久,書生就徹底瘋了,隨後消失不見,杳無音訊。

  石碑之上的碑文出自書生的手筆,表面上那是一篇歌功頌德,感謝朝廷,感謝聖上,燕村被賜名閻姓正式更名的文章。

  按理說,文章由書生著成,碑文應該是有專門是石刻匠人來負責的,當年書生又是如何對這石碑做了手腳,眼下無從得知。

  洛螢記得那通玄司的娃娃臉對著他們「頭兒」說,這閻家村被吸血了四十年。

  石碑之上連接著宗祠與整個村子的巨大血管,看起來確實是像極了吸取鮮血,但實際上,被吸走的應該是「生命」或者說「生機」。

  有句老話這樣講的,說是人這一生,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

  人之命運,是從生來就註定的。

  由出身之年月日時辰,東方可以排列八字,七政四餘,紫微斗數等等,來判斷一個人一生的命運走勢,流年大運,吉凶禍福等等。

  西方也有著星盤,占星術,塔羅等等。

  對於命運,有人敬畏,有人不服,有人屈從,有人茫然。

  如天橋那的算命攤子,有測字的,有看面相的,有看手相的,有摸骨,有算八字的,還有算卦求籤的等等,這都是常見的。

  面相,手相,摸骨,八字這些都能夠窺見命運,也是人們較為熟知的算命占卜預知方式。

  只是還有一門其中相對小眾的叫做姓名學。

  姓名一學,和測字相似,以姓名為根基,八字五行陰陽數術之原理。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姓在出生之時就已經定下,即便是請了陰陽先生起名也不過是在姓氏的基礎上根據本人與父母的五行八字進行組合。

  無論是這個時代或是百年後的現代,改個名都費勁,更別提改姓了。

  一個姓名的筆畫,字意,組合都與此人的命運息息相關,改名之後人病沒了身體好了,人走好運了,發財了,或是人出禍事了都有可能。

  在後世,通過改名來改命是一種尋常手段,而其中關鍵的一點則是新名字必須被承認,被身邊的人叫出來,與人相對應,這叫做同氣相求,才能最大程度上完成這場改名儀式的改命。

  單改一個名字就有如此威力,那改姓呢?

  而且因為是皇上賜姓,不改也得改,燕村人都接受了新姓名,彼此之間的稱呼也是新名字,這麼大的事兒周邊的其他村人定然也都知道,很快就達成了同氣相求的條件。

  至此——

  命運發生些微的偏移。

  封建王朝的帝王金口玉言,天子一言既出,即成定局,龍氣加持並非虛假。

  而那燕村山人,那當年的書生顯然就是撬動這石碑之上也許幾不可查的一縷微薄龍氣,借著石碑立在燕村宗祠外之機達成自己的目的。

  對方絕非等閒之輩,這麼多年,利用曾經的龍氣將一切掩蓋,而如今前朝滅亡,新朝成型,四十年來他吸取的太多,沒有了龍氣掩蓋,洛螢的陰陽眼才能直接發現那扭曲的血色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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